割禾少留“禾槁髻” 打禾枝枝无只谷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铁锁鬼家的大片土地上,张满了金黄的谷子——又是夏收季节了,当然,铁锁鬼有着说不尽的喜悦,但也常为廖昆玉的捣蛋而怄气。 那天,天蒙蒙亮,铁锁鬼便叫家人敲响上工的竹梆。对这个信号,不管长工,短工,谁也不敢儿戏看待,用今天的话来说,都怕“炒鱿鱼”。廖昆玉闻梆从床上爬起,揉揉惺忪的眼睛,还没走出房门,便听到铁锁鬼的命令:“廖昆玉,你今天到龙窝山下那块大丘麻去割禾,挑五担禾络去。” 廖昆玉到了田里,已件铁锁鬼站在田藤上,一板一眼的对长工说:“你们听着,割禾要尽量割低,少留‘禾稿髻’;打禾要用力打干净,打到象廖昆玉话既‘枝枝无只谷’,听到没有?” “听到!”廖昆玉立即大声应道,一边暗笑不已。他手抓禾镰贴地的慢慢割。人家割可满满的一禾络,他才割了一点点,铁锁鬼一看,火得头顶冒烟,厉声问:“廖昆玉,割得这么慢!你又搞什么鬼,你是吃屎屙饭的吗?” “咦,太公,你怎么出口就得罪人啊?你不是要我们尽量割低吗?要尽量割低,禾镰就要贴地割嘛,那怎能割快得来?” “嘿,你这天杀的……”铁锁鬼被廖昆玉两句顶过去,弄得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愣了好久,才下命令:“廖昆玉,你去和阿二一起打禾好了。” “是,太公。”廖昆玉一边应,一边吹着口哨向打禾场跑去。 阿二是个三十出头的短工,是个粗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臂力过人,打禾非常卖力,速度快,效率高。廖昆玉问他:“阿二,你这么卖力,打得这么快,是不是有力没处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再卖力,打得再多,连命都送在这里,铁锁鬼会思量你吗?”
阿二经廖昆玉这么一提醒,联想起铁锁鬼为富不仁的许多刻薄事,不禁频频点头,说:“昆玉,你说得很对!” “阿二,刚才铁锁鬼不是要求打谷要‘枝枝无只谷’吗,事实上,你再卖力,也不可能打到‘枝枝无只谷’呀!不信,你自己检查一下!”
阿二一听,顿开茅塞,说:“你太聪明了,我们一边打一边检查吧。”于是他俩每打一抓禾,便一枝一枝地检查,看还留有谷子没有。这么一来,比原先阿二打禾的速度就相去万里了。 过了不久,铁锁鬼来了。他定睛一看,廖昆玉和阿二在抓着打的禾秆,聚精会神地“检查”稻穗,心里明白这又是廖昆玉耍的偷懒把戏,不禁火冒三丈,喝道:“廖昆玉,你在发狂还是发癫?打禾怎用一枝一枝看的?想偷懒就什么鬼主意都想得出来。” “太公,你实在不讲道理,我应招时就跟你保证过‘打禾枝枝无只谷’,你也叫大家照我的话去做,为什么今天反齿了?请你想一想,如果不一枝一枝地检查,你又怎能知道‘枝枝无只谷’呢?万一有一枝留有谷子,岂不又要挨骂?”他停了停又说:“太公,这样好不好,我抓一把禾给你,你用最大的力气打,不要枝枝检查,如果能打到‘枝枝无只谷’的话,就把我全年的工资扣掉;如果有一枝还留有一粒谷子,就罚你给我双倍的工钱。”
铁锁鬼一听,马上猛醒过来,原来自己说话给廖昆玉钻了空子。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气,“嘿”的一声拂袖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廖昆玉说:“廖昆玉,明天开始,你在家里干杂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