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 “ɡēmō绝代”的来由

阿端哥

转胡希张大师此文,这一帖必然引起争鸣,本人也将对此帖进行回应.与胡大师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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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日报(2012年10月8日)       “ɡēmō绝代”的来由
                   [争鸣]

                □胡希张

    编者注：本栏此前由客家俗语研究者丘桂贤先生，对“过摸绝代”这典型的客家特征词语进行过解释。而胡希张是我市横跨官、学两界的资深民俗学者，他长期坚持田野调查，对“ɡēmō绝代”这一客家俗语的由来，他又有另一个解读——本栏欢迎这样的文化争鸣和学界交流。

    我第一次听到 “ɡēmō绝代”这句话，是1960年下放大埔农村劳动的时候。当时并不知道“ɡēmō”是什么意思，但一想它与“绝代”连在一起，就认定这是一句很毒的骂人话，每天不绝于耳，还以为是大埔的“特产”呢。后来到梅州来工作，才知道它流行于梅州各地，不过还是以大埔最盛。
    1980年，地区文化局抽调各县文化馆干部编纂《粤东客家山歌》。他们本来都是客家民俗行家，却也时常被山歌里的“土话”难住了，其中就有“ɡēmō绝代”这句话，如“ɡēmō狗来死ɡēmō，贼古唔吠吠亲哥，同伢亲哥吠呀走，一勺沸水死过多 。”这“ɡēmō”是哪两个字就颇费推敲，更不要说出处了。有人主张“音译”，写作“哥摸”，反正很多歌书都是这么写的；有人主张“意译”，按理应该是“孤没”两个字，“哥摸”只是“孤没”的转音。最后决定写作“孤摸”。不过，未被普遍采纳，许多人照写“哥摸”不误。

    我这人生性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每每以“ɡēmō”究竟是哪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有何出处就教于人，回答都是失望的。一次出差大埔，就教山歌大师余耀南，他给我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清朝年间，在大埔县湖寮镇的某村里，住有高毛两姓各一家人，因争风水宝地打官司，弄得倾家荡产，不久相继家破人亡，成了绝户。于是，乡里人每以高毛两家绝代的事告诫于人或诅咒别人，久而久之，“高毛绝代”就成了一句流俗语而广为流传了。

    我听后茅塞顿开。“高、毛”二字，大埔话不读“ɡāomáo”，而读“ɡēmō”，于是就造成了“ɡēmō绝代”流行于世而不知“ɡēmō”的含意了。这并不奇怪，在日常生活里，人云亦云而不知所云的事和话，是常见的。

    客家人说话喜欢带一个“死”字、“鬼”字，如“死靓”、“死甜”、“死肥”、“死戆古”、“番鬼”、“赌博鬼”、“啮察鬼”，甚至昵称自己的丈夫为 “老鬼”。自然，“ɡēmō绝代”这句话也就“派生”出了“死ɡēmō绝代”、“ɡēmō绝代鬼”和简略词“死ɡēmō”、“ɡēmō鬼”等等了，甚至变成了并无实质意义的“口头语”，说话时经常无意中带一句“死ɡēmō”或“ɡēmō鬼”，就像一些北方人经常把“他×的”挂在嘴边而并不是骂人一样。

    语言和文字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律，既然大家习惯将“ɡēmō”写作“哥摸”，何不听其自然呢。

阿端哥

先提供一篇与胡先生的解读相类似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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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引用2010年９月４日梅州日报的文章)　　　　　　　
                                                                                        "过毛绝代"                       
                  (民俗研究学者　周先生)
         “过毛绝代”是一句客家俗语，常常用作形容词或感叹词，表达事物的特别状态。如：“过毛绝代！田鸡炒蒜仁，舌嫲根都吞落去。”是形容该款菜很好吃 。“过毛绝代！俚个妹子生得比西施还靓。”是感叹这个妹子十分漂亮。有时称赞或责怪孩子则叫 “过毛嫲”、“过毛子”，表示对孩子十分疼爱。再如客家山歌：“俚个后生系过毛，妹个大‘臂’（腿）也敢坐。”表面是责怪，实则称赞。但客家人也常常用它来骂人，意思是别人对自己做了不利的事，说了不好的话，于是就用“过毛绝代”的话来还击他人。
　　其实，“过毛绝代”还有个传说故事。据史书载，在遥远的西晋朝代，晋武帝司马炎曾分封八个宗室族人为王，后造成八王割据争权的“八王之乱”。在历时16年的战乱中，河间王司马?与赵王司马伦为了争夺一块辖地（今属山西洪洞县至泽州一带），进行了多年的厮杀战事。洪洞县内有一过姓村落七千余人和一毛姓村寨万余人，在一次厮杀中，河间王命过、毛两姓协同抵御赵王的兵马，乱战中赵王中箭败逃。待赵王箭伤痊愈后，为报一箭之仇，便挥军夜袭，围攻两村，见人便杀，一个不留，并放火烧毁民居，将过姓、毛姓村民杀得几乎绝代。后来，中原人大举南迁，人们在回忆叙述过姓和毛姓被战乱杀得几乎绝代的惨景时，便说“过毛绝代”了。这句话经过世代的流传便成了客家地区的一句俗语。
　　另外，客家话这个“过”字的读音和普通话的“锅”字读音相同。 (民俗研究学者　周先生)

阿端哥

本人的观点:
(梅州日报)第8版2012-09-05         客家
                              
    [俗语正解]②
                                                                                “过摸”与鬼

    “过摸”“过摸鬼”“死过摸”“过摸绝代”等是典型的客家特征词语，也是客家地区使用非常频繁的骂语，不仅流行于梅州地区，且许多客家地区都有这种说法。为了便于释义和探究其来源，这里须说说早期客家人的生产方式和民间的避讳风俗。
    客家人多处山区，生产活动中常常离不开砍柴、砍树的工具---刀嫲。刀嫲用久磨损至凹状叫“过”。过，客家方言读guō，“过，【正韵】经过之过，平声。”因此，客家方言“过”的平声读法自古就有。深度凹陷的老刀嫲形如驼背，因此，“过”也用于形容驼背。旧时，人们劳累过度时常也说“做到背驼，做到背guō。”“过”即是驼的讳称；摸，瞎及行动迟缓之意，亦是一种讳称，客家人称瞎子为“摸目子”。因此，“过摸”是指既驼且瞎的畸形丑怪，是客家人心目中的“鬼”形象和“鬼”的代名词，“过摸”与鬼的意义几乎是一致的。
    一、“过摸”或“过摸鬼”都是辱骂人像鬼、怪物一样，其意义等同“瞎眼鬼”“丑鬼”，用于表达愤怒。例如：细鬼细过摸！莫吵死人，快行开滴。
    二、“过摸”或“过摸鬼”是蔑称，用于表达恼怒，民间使用极为频繁，这种用法已过渡为斥骂语了。例如：“过摸鬼！”（或“过摸”）到今还唔来，害得崖等了一整日。
    三、由于“死”和“绝”是骂人的毒词，因此，“死过摸”，是诅咒可恶、可恨之人驼背、眼瞎、畸形，亦即骂其为该死的丑怪，换句话说是诅咒那些做尽恶事的人不得好报，例如：死过摸！好滴滴个花给糟蹋成这样；“过摸绝代”则是咒人断子绝孙，此句当属恶毒的咒语，例如：过摸绝代！谁偷走了我的车。
    四、“过摸”还可表达惊奇，甚至有着亲昵的感情。例如：十分过摸！还不足周岁，佢就晓行晓走晓讲话。又如：真真过摸！咹大个细哥子还爱着花衫花裤。
    五、“过摸”是一种畸形和怪物，故“过摸”也常用于形容怪异的事物和诡异现象。例如：这条牛多一只角，样子十分过摸；又如：一时暴雨，一时又日烈，今日天气十分过摸！
    六、值得注意的是，当人们在特定场合表达不惑、惊奇时也常常用此类俗语，此种用法只是表示感叹、哀叹罢了。例如：过摸鬼！一日到暗都落雨，害得崖衫裤都晒唔干。
(下面是因篇幅所限而删节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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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百年来，人们都不识“过摸”真面目，又因为“死”及“绝代”恶毒词搭配使用的缘故，致使“过摸”一词也被想象为恶毒无比，其实是我们误解太深，正本清源，原来“过”与“摸”都是中性词，如“笑过笑绝”“精过精绝”“靓过靓绝”句式中的“过”即是同源词（见下文“A过A绝”叠词），其表达的意义是偏中性的；“摸”显然比“瞎”又更加正面。“过摸”避讳“驼瞎”完全避免了对生理缺陷驼瞎者的中伤，只是“过摸”的骂法显得十分隐晦，“过摸”这种造词和避讳的方式体现了客家先民的语言智慧和客家人的仁善本质。民俗调查也显示，“过摸”“过摸鬼”“过摸狗”这类俗语使用频度高，原本属辱骂的俗语，往往也转化为斥责的骂语，表达骂者的恼怒，该类词程度等同“瞎眼鬼”“丑鬼”“瞎眼狗”。通常，人们恼怒时都会骂几句“过摸鬼”，其实，大家心中原来都不知“过摸”是何物！
    各种语言、方言都有恶语、毒语，代表了一种语言文化，是人们对假、恶、丑最直接反应和本能的表达。当然，我们提倡文明之风，这类词语都应该尽量不用。

阿端哥

   胡希张大师是山哥大师,客家民俗学大师。他对客家学的研究硕果累累,他是我们后辈学习的榜样。他是一座丰碑，令人膜拜，他是一座大山，令人仰止。
   他老人家十分厚道，他的治学和人格令人起敬。但是，因为这个俗语问题非同一般，影响客家人日常生活的喜怒哀乐，决不能小视。就胡大师的地位和影响力，会给人们一个错觉。因为我对客家俗语有着偏好，又加上我性格比较冲动，所以选择回应，总觉得有话要说。

阿端哥

                           

                           就“‘ɡēmō绝代’的来由”一文与胡希张大师商榷

    2012年9年5日笔者于《梅州日报》发表“‘过摸’与鬼”一文，由此引起众多俗语研究者的关注和热议。2012年10年8日著名山歌大师、民俗研究专家胡希张先生于该报发表“‘ɡēmō绝代’的来由”一文，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其来历。我也本着求实的态度，对胡大师的观点发表自已的看法。
    胡大师认为，“guōmō”缘于高、毛两姓因争斗风水而灭绝的故事，是因“高毛绝代”而得名，从而推论“guōmō”犹同“绝代”之意义。显然，此般解读仍未跳出认定“guōmō”就是毒语的思维臼碓。笔者认为，该故事为民间个别人士所虚构，是以讹传讹的结果。类似的故事《梅州日报》也曾刊载，如2010年９月４日《梅州日报》所刊民俗研究学者周先生的“过毛绝代”一文，该文的解释颇为类似，亦是讲述两姓争斗厮杀的故事，所不同的是，事件发生地点是中原地区，时间是更古的西晋时期，且是“过”“毛”，而不是“高”“毛”两姓之争。该俗语的民间故事版本也许会有许多，充其量是民间文学的范畴，与事实根本无法对证。
    如果“guōmō”绝代”源于高、毛氏之争斗，那么可以想象当时争斗规模之庞大，死伤之惨烈，才至于产生深刻影响客家人生活的非同寻常的语。可是，究竟事件发生之地是大埔湖寮哪一村落？争斗又是何时引发？均无从查考。显然，这个只有大埔某某大师和极少数人才知晓的所谓“真实”故事完全子虚乌有。如果这个使用频度极高的毒语关乎高毛氏之荣辱的话，试问，当今的客家高、毛氏怎受得了？事实是，如今高、毛氏人并不忌讳之。作为俗语研究，我们引用材料不能道听途说，而应把真实性置于首位，尤其关乎荣辱的问题，作出结论更要慎之又慎。
   “guōmō”几乎是影响整个客家人语言的典型用语，因为梅州城区教育程度较高的缘故，该语城区不大流行，但是乡村旮旯甚为流行。不单梅州有此语，省内的粤北，省外的闽西、赣南都有及山之角落地方都流行此语，从客家人迁徙传播的角度看，根本不能证明梅州就是该俗语的发源地。客家的一些故事可被文艺工作者撰写、改写而流行，比如李文古的故事，从梅州迁徙路线经过的地区，或多或少都能听到该故事，然而，那些不是由梅州迁徙扩散地区的客家住民却对李文古闻所未闻。
    笔者的研究是基于禁忌的语言避讳风俗，对“guōmō” （有些地区读为gōmō）解读的同时引入“做过做绝”叠词旁证（该报分期登载），认为“guōmō”即“过摸”，其意义等同“鬼”。主要依据为：“过”与刀嫲磨损的凹陷驼形相关，用于比喻驼；“摸”即是瞎。因此，“过摸”就是“驼瞎”的委婉叫法，是客家人所勾画的“鬼”的形象。“过摸”不单是骂语，更用于形容怪异事物、诡异现象，甚至表达亲昵和感叹，其实所表达的就是“鬼”的意义，从而也证明“过摸”就是鬼。从词性分析，“过摸”可作形容词、名词和叹词，而作为姓氏的“高毛”抑或是“过毛”其意义则无法延伸、引申。
   “guōmō”一语使用非常频繁，流行区域非常广阔，传承非常稳固，影响着人们日常生活的喜怒哀乐，它必然是源于生产活动，源于民俗。诚然，有些客家俗语来源于民间故事，但这些俗语的性质、使用频度和应用范围都无法与“guōmō”相比。
   作为民俗语言研究者，我们应掌握充分、确凿的证据来证明某些俗语的出处，我们应有辨别真实民俗活动与虚构文学作品之区别的能力。

阿端哥

希望有心探讨这个问题的专家学者,完整地读完上述两方的论点论据,耐心一些,.我也洗耳恭听.

休拉诺斯

【既然大家習慣将“ɡēmō”寫作“哥摸”，何不聽其自然呢。】
我有異議！如果有其正字用其正字比較好！

休拉诺斯

http://tieba.baidu.com/p/1868793957
這裡有人認為指的是【戈劘】

阿端哥

休拉诺斯 发表于 2012-10-11 11:16
【既然大家習慣将“ɡēmō”寫作“哥摸”，何不聽其自然呢。】
我有異議！如果有其正字用其正字比較好！

是的,有正字定当采取.
这句俗语,不是可以随便听其自然的.

阿端哥

休拉诺斯 发表于 2012-10-11 11:22
http://tieba.baidu.com/p/1868793957
這裡有人認為指的是【戈劘】

应认真理解我所举的第四,五,六的例句.
其他写法能作意义延伸,引申么,这是关键所在.

andrew

高毛絕代係什麼意思？
https://www.hakkaonline.com/foru ... 74&fromuid=5362

阿端哥

andrew 发表于 2012-10-11 12:02
高毛絕代係什麼意思？
https://www.hakkaonline.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37874&fromuid=53 ...

从“高毛绝代”来解说“guōmō”“，方向不对。这样的推论同样会得出“guōmō”之意义犹同"绝代"，显然，如此解读是受毒语的困囿。
是先有“guōmō”的读法，才会有所谓的“绝代”。“guōmō绝代”只是其中的一个语，更应着眼看”“guōmō”的其他词组构成

skc

深圳客家话念起来是 go33 mo33 tset4 toi53，会想到是 哥魔贼袋，参考梅州guo mo tsiet toi 过摸绝代  

阿端哥

skc 发表于 2012-10-11 14:27
深圳客家话念起来是 go33 mo33 tset4 toi53，会想到是 哥魔贼袋，参考梅州guo mo tsiet toi 过摸绝代

梅州这两种读法都有，梅县的读法是正如你所写的guo mo tsiet toi 。无其他读法了

yanxiuhong

过：平声，乖戾，不顺，磨损（杜甫诗：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

毛：人毛，人种

绝=过，意义平行

代=毛，世代相传的 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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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请驳倒 我这个看法吧！除非这个看法有问题，不然不必提出新解了，任何新解在我看来都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