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手工造纸 刘青林 聂乐成 金华钧/摄 阳春/文 在科技发达的今天,客家人聚居的赣南至今还完整地保留着两千年前的造纸工艺。为了解开这道“绝迹风景”,近年来,多少专家、学者纷至沓来。然而“外路人”只能看到这道“风景”的某些表象,要真正领略这具“活文物”的文化内涵,那是需要与我们客家人一道来解读的。
与“蔡伦造纸”几乎完全一样的客家手工造纸工艺,由斫竹、腌料、打浆、抄纸、焙纸等工序组成。赣南客家人聚居的山区,大都生长着茂密的毛竹,春季,斫下即将开枝长叶的竹笋,放在池塘里用石灰腌制两个月,然后踩烂、漂白打成纸浆,再用竹帘抄成水纸,最后榨干、焙切,便成了上市的草纸。
这种手工草纸为什么会在客家人聚居的地方盛行呢?
客家人崇宗敬祖,每逢初一、十五都要给去世的祖先焚香烧纸,每年的清明节、中元节和冬至,更是客家人铁定的焚纸敬祖节。客家人认为用“西洋纸”做的金锭、银锭都是伪币,只有用手工草纸打成的纸钱才能在阴间通用。客家人聚居的地区盛产茶叶,茶叶最怕异味,手工草纸是绿色产品,既无异味又吸水,是茶叶内包装的理想产品。客家人说,“洋纸”含有化学毒物,只有手工草纸才能作客家孕妇解怀产子的卫生用纸,这个习俗沿袭至今。客家人以耕读为本,自古崇尚书法艺术,草纸吸水性能好,纸面较糙,书写时颇有运笔感,是练习书法的理想用纸。
两千年前的造纸术在赣南未曾泯灭的另一个原因是,手工造纸是客家人眷恋的一种生存方式:
居绿者寿。茂密竹林释放出来的植物芳香剂,是驱除百病的良药。建在竹林深处的造纸作坊,有如一座天然氧吧房,有人在纸棚里干了一辈子,80岁了还在抄纸。
造纸工人自有他们劳动、生活的乐趣。初一、十五焚香烧纸,膜拜蔡伦先师打牙祭,工作时间放收音机,晚上休息开电视机,虽在深山,却常有旅游团翻山越岭来看他们。
造纸术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两千多年过去了,我们客家人仍然按发明之初的工艺流程在生产着这种古纸,这个“活化石”与其说它向我们传递了一个“古老的文化信息”,不如说它将客家人钟情的一种生存方式传递给了世界,这种生存方式的人文意蕴正等待着社会学家来解读。 今天,因为环保和科学观念日益深入人心,这种手工造纸作坊正在迅速减少并趋于消亡。但作为一种客家土法工艺,它将永远留在客家人的记忆之中。
来源:中国客家图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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