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县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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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县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的对比

摘要

客家，或称客家人、客家民系，是一个具有汉族特征的分支族群。客家话是汉藏语系汉语族内的一种声调语言（或汉语方言），属于汉语七大方言之一。客家方言的发音，继承了较多五代两宋时的中原语腔调。梅州因其为客家人的最主要聚居区而被称为“世界客都”，梅县话是全国客家话的代表。本文将对古城客家话进行描述分析，并与梅县客家话作比较。

关键字：古城客家话
梅县客家话 语音 词汇 语法

一
客家及客家方言概况

客家，或称客家人、客家民系，是一个具有汉族特征的分支族群，据罗香林《客家源流考》考证认为“就种族遗传说，客家民系是一种经过选择淘汰而保留下来的强化血统”，“客家人是中华民族是最有力的一派”（《梅县乡土历史读本》）。唐末宋初，中原汉族居民大举南迁，抵达粤赣闽三地交界处，与当地土著居民杂处，互通婚姻，经过千年演化最终形成相对稳定的客家人，此后大量外迁到华南各省乃至世界各地。今天的客家人是世界上分布地区最广的民系之一，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民系之一，客家人在国内外分布人数共6562．429万人，其中国内（包括港澳台）6107．8万人，国外454．629万人，在中国国内有客家聚居的地区，共19个省区，265个县市，其中纯客或基本纯客县市41个。

客家话，又称客话、客家语、客语等，在20世纪正式被定名为客家话。客家话是汉藏语系汉语族内的一种声调语言（或汉语方言），属于汉语七大方言之一。据多方面的研究表明：客家方言的发音，继承了较多五代两宋时的中原语腔调，最迟形成于南宋。客家方言按其口音的不同有多种划分方法，本文倾向于认同八大片划分法将客家话分为两大类型，即北片（岭北客家音系）、南片（岭南客家音系）。北片客家话差异不小，又细分为宁龙片、于桂片、铜鼓片、粤北片、汀北片；南片一般分为粤台片（包括韶南小片、汀南小片）、粤中片（包括惠城小片）、漳潮片，总称八大片。

梅州因其为客家人的最主要聚居区而被称为“世界客都”，梅县话是全国客家话的代表。

二 陆川县古城客家话的人文背景

陆川县地处桂东南，有客家人50多万，是广西第二大客家县，也是广西客家重要的聚居区之一。古城镇全镇118平方公里，总人口54372人。

古城镇客家人大部分在明清时期从广东迁入，以笔者姓氏庞氏为例，在五代至南宋时期客家人大举南迁中，从中原迁至广东南海，后至广东化州，并于明初最终落户古城镇。

古城是纯客家镇，属粤台片的广南小片，居民日常交流中全部使用客家话，政府机构等也大多选择使用客家话，仅在部分小学或初中教学过程中使用现代汉语普通话。古城镇位于陆川县最南端，与广东廉江市石角镇交界，是广西通往广东的南大门之一，与广东联系较为密切，古城镇的年轻客家人都会说较为流利的粤语。受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影响，古城客家话与属广东省的石角镇客家话比较接近，与陆川客家话相比较而言差别稍大，故本文仅对古城客家话（而非陆川客家话）进行描述分析，并与梅县客家话作比较。

本文中，陆川古城镇客家话的发音人为笔者本人，梅县客家话有关语音资料均来自黄雪贞在《方言》 （1992年第4期275到289页）发表的《梅县客家话的语音特点》一文。

注：本文所用标音符号均为国际音标，调值采用五度标记法。

三 语音

（一）声母

古城客家话声母：22个，包括零声母在内。

发音部位 发音方法			双唇	唇齿	舌尖前	舌尖中	舌面前	舌面中	舌面后	声门
塞 音	清	不送气	p			t			k
			例：布pu33			例：到to33			例：贵kwi33
		送气	pʰ			tʰ			kʰ
			例：步pʰu33			例：道tʰo33			例：跪kʰ wi33
塞擦音	清	不送气			ʦ		ʨ
					例：主ʦu21		例：精ʨin33
		送气			ʦʰ		ʨʰ
					例：处ʦu21		例：清 ʨʰ in33
鼻音		浊	m			n	ȵ		ŋ
			例：门mun33			例：难nan35	例：年ȵan35		例：危ŋwi35
边音	浊					l
						例：兰lan35
擦音	清			f	s		ɕ			h
				例：飞fui33	例：苏su35		例：西ɕi33			例：开hoi33
	浊			v
				例：闻vun33
半元音	浊							j
								例：约jok21

零声母：ø 例：午ɱ21

梅县客家话声母包括零声母在内：共17个（p pʰ m f v t tʰ n l ʦ ʦʰ s k kʰ ŋ h ø）。

通过以上的对比分析中，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
看出两地声母分布都比较整齐，而古城客家话的声母比梅县客家话声母多了tɕ tcʰ ȵ ɕ j 四个音。

2.
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相比较，两地客家话的声母都多了声门淸擦音h、以及零声母ø，而没有舌尖中塞擦音（即卷舌音tʂ
tʂʰ
ʐ ）。

（二）韵母

古城客家话韵母：41个，包括鼻音自成音节ɱ 在内。

单元音（包括鼻音自成音节）：6个

a	e	i	o	u	ɱ
例：瓜ka33	例：鸡ke33	例：支ʨi35	例：河ho24	例：姑ku33	例：午ɱ31

双元音：15个

ai 例：怪kai51	ei 例：斗tei21	oi 例：妹moi51	ui 例：倍pʰui213	au例：饱pau213
an例：三san35	en例：星sen33	on例：短ton214	un例：门mun33	in例：心ɕin33
aŋ例：胆taŋ213	eŋ例：灯teŋ35	oŋ例：东toŋ21	uŋ例：混fuŋ33	iŋ例：林liŋ35

塞音尾：10个

舌尖前塞音尾	at 例：辣lat51	et 例：色set21	it 例：日jit21	ot 例：割kot21	ut 例：佛fut51
舌根后塞音尾	ak 例：百pak21	ek 例：北pek21	ik 例：极kʰik51	ok 例：各kok21	uk 例：曲kʰuk21

介音（含带介音的塞音尾）：10个

音标	ia	iu	iau	iaŋ	ien	ion	ioŋ	iet	iek	uan
例字	瘸kʰia24	收 ɕiu24	鸟niau35	名miaŋ24	鲜ɕien33	软jion24	亮lioŋ21	绝ʨʰiet35	懱 miek35	船suan24

梅县客家话的韵母：74个，包括两个自成音节 ɱ  ŋ。

单元音（含自成音节）：8个

a
ɿ
I
e
o
u
ɱ
ŋ

双元音：16个

ai
oi
ui
au
eu
əm
am
em
ən
an
en
on
un
aŋ
oŋ
uŋ

塞音尾：11个

əp
ap
ep

ət
at

et
ot
ut

ak

ok
uk

介音（含带介音的塞音尾）：38个

ia
ie
io iu iai
iui
iau
ieu
iam
in
ian
ien
ion
iun
iaŋ
ioŋ
iuŋ
ip
it
iap
iat
iet
iut
iak
iok
iuk

ua
uo
uai  uan  uen  uon
uaŋ
uoŋ
uat
ue t uak
uok

通过以上的对比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
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单元音差别不大，少一个ɿ，自成音节也少了一个ŋ。

2.
双元音方面古城客家话比梅县客家话多一个iŋ。

3.
古城客家话的塞音尾韵母相对梅县客家话分布比较整齐，且均在舌尖前塞音尾和舌根后塞音尾，而失去双唇塞音尾。

4.
介音方面，古城客家话的介音相对梅县客家话则显得十分少，且在8个介音中有7个是i的介音，塞音尾韵母则只有iek（懱 miek35）；

5.
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相对较，两地客家话韵母最大的特点是保留了塞音尾。

（三）
声调

古城客家话声调：6个

阴平：诗si35
阳平：时 si213
阴上：使su24
阳上：是 si33

阴去：世 se33
阳去：事 su33
阴入：识 sit21 阳入：石sak51

梅县客家话声调：6个

阴平：44 阳平:11 上声：31 去声：53 阴入：1阳入：5

从以上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
古城客家话的6个调值分别为33 24 35 213 21 51，其中阳上、阴去、阳去的调值均为33。而梅县客家话的调值分别为44 11 31 53 1 5。两地客家话均有6个调值，但差别比较大。

2．
古城客家话没有儿化音，而梅县客家话则有较为复杂的儿音尾变化规则。

四 词汇

本部分中出现的例字，有的是习惯用法，有的是现代汉语普通话同音字，但读音均以后接的国际音标为准。写不出的例字将直接只用国际音标标记。

（一）量词

古城客家话量词和梅县客家话量词除语音上的差别外，其他特点基本一致。但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相比有以下两个较为明显的特点：

1.
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相比，部分词形不一致但词义和用法大致相同，如：

kʰet21

相当于现代汉语普通话的“截儿”，一般将条状或圆状的东西分成几段中的一段叫“一
kʰet21”。

kek21



用于计算短距离的路程，如，一脚路/一小段路。

2.
也有部分与现代汉语词形一致，但使用范围有所不同，如：

只ʦak21

是使用最广泛的量词，不仅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只”完全一致，还有“头、条、匹、块、个、位、把、艘”的部分用法，如：一只鸡、一只羊、一只马、一只手表、一只字、一只客人、一只牙刷、一只船。

头tʰei24
与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头”相同，还有“棵”、“株”的部分用法，如：一头亲事、一头木/一棵树、一头花。

（二）代词

1．
人称代词

			第一人称代词	第二人称代词	第三人称代词
古城	单数		ŋai24	ɱ33	ki24
	复数		ŋan33/ ŋan33 ti21	ɱ33 ti21	ki24 ti21
梅县	单数		ŋai11	ŋ11	ki11
	复数	2个	ŋai11ten44ŋin11	ŋ11 ten44ŋin11	ki11 ten44ŋin11
		2个或以上	ŋai11lioŋ31sa11	ŋ11 lioŋ31sa11	ki11 lioŋ31sa11

从以上对比分析可以发现，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的人称代词除了语音上的差别外，在单独表示两个人时并没有像梅县客家话那样有严格区分，而在表示第一人称复数时，古城客家话一般使用单音词ŋan33。

2．
物主代词

两地客家话的物主代词都是在人称代词后面加ke31

3．
指示代词

	古城客家话	梅县客家话
这	ki214	ke31 e/e31 e（这儿）
那	ka21	ke31 ie/e31 ie（那儿）
这兜(表：这些)	ki214teu33	ke31 teu11/e31 teu11
那兜(表：那些)	ka21 teu33	ke31 teu11
这只/这个	ki214 ʦak21	ke31 ke53/e31 ke53
那只/那个	ka21 ʦak21	ke31 ke53

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知道，古城客家话的指示代词比较整齐简单，而梅县客家话这比较复杂，可以通过变调的方式来表示近指和远指。

4．
疑问代词

	古城客家话	梅县客家话
哪	no24	ŋai53 ie（哪儿）
哪兜(表：哪些)	no24 tei33/ŋ33 tei33	ŋai53teu44
哪只/哪个	no24 ʦak21/ŋ33 ʦak21	ŋai53ke53
几多	ki213 to33	ki21to44
几时	ki213 si213	ki21 sɿ11
几只	ki213 ʦak21	ki31 ʦak11
表：什么	ma33fo213	mak11ke53
表：为什么	ʦo21ma33fo213/ ʦo21mai24	ʦo53mak11ke53
表：怎么样	man33 ȵaŋ21	ŋioŋ53ŋe
表：谁	man33ȵin24	man31ŋin11

从以上对比分析中，发现古城客家话的疑问代词在表达上更为丰富，在表示“哪些”、“哪个”的时候，no24可以直接使用ŋ33来表达疑问。而在表示“为什么”时也没有采用著名的“做脉芥（ʦo53mak11ke53）”而是直接发展为“做埋”ʦo21mai24（
或ʦo21ma33fo213），在这点上，古城客家话比梅县客家话发展较快。

（三）构词特点

1．
词素次序。

总的来说，客家话部分词素次序与现代汉语普通话有一定的差别，比如古城客家话和梅县客家话都说“人客”、“牛公”（语音上有差别，古城客家话分别读“ŋin24hak21”、“ŋei24kuŋ21”），而现代汉语普通话说“客人”、“公牛”。

但古城客家话受现代汉语普通话影响较为明显，比如梅县客家话说“紧要”、“尘灰”、“闹热”，而古城客家话和普通话则说“要紧（jau35kiŋ21）”、“灰尘（foi33tsʰin24）”、“热闹（ȵek51nau21）”。

2．
词的重叠。

在这方面古城客家话和梅县客家话很一致，都可以以量词的重叠来表示单数，如：

每一碗：碗碗（古城音：von21 von21）

每一间：间间（古城音：kan33 kan33）

3．
附加式和单复音词。

表现在亲属的称呼上，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一样，采用用“前缀十单音称谓”的方式而不是重叠来称呼，如：

爸爸：阿爸（古城音：a33
pa33）    妹妹：老妹（古城音：lo21moi51）

五 语法　　

客家话与现代汉语语法有很多的相同之处，但也有自己的一些特点，比如程度副词能修饰限制名词、双宾语位置较为灵活等。古城客家话在语法上与梅县客家话基本一致，但也有些细微的差别，下面主要就客家话相对于现代汉语语法的特点，来对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作些简单的比较。

在本部分的例句中，除无法标识的字用国际音标外，为方便说明和阅读，其余全部采用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字表示。

（一）
程度副词能修饰限制名词

在现代汉语普通话中名词不能受程度副词的修饰，比如“很水”、“很山”等表达是不符合现代汉语语法的，而在古城客家话客家话中程度副词能够修饰限制名词，主要有以下三种情况：

1.
在客家话中，能受程度副词修饰的名词是形容词的兼类，但在具体表达上，古城客家话适用此规则的词明显少于梅县客家话，下面举3个梅县客家话的句子来说明：

1那个村很山，交通不便。2这部车开得很风。3现在很夜了，你不能走了。

在古城客家话中只有例1的表达是符合习惯的，而例2中，古城客家话的“风”“夜”则没有这样的用法，也就是在古城客家话中“风”和“夜”不能兼做形容词。

2.
在副词和名词间省略形容词，在这种情况中，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基本一致：

4扫地不洒水，很烟。
5这种番薯很大也很粉。

在例4中“很烟”，省略了“大”；例5中“很粉”省略了“多”，但这种省略并不是固定的，如例4中的“大”也可以不省略，而直接说“很大烟”。

3.
受程度副词修饰的名词是现代汉语普通话双音节名词中的一个音节，但古城客家话适用此规则的词也明显少于梅县客家话，下面举3个梅县客家话的句子来说明：

6这个同志很板。
7这件衣服很花。
8听了这句话，他很火。

例6中的板是双音节形容词“呆板”的省略，例7中的“花”是双音节形容词“花哨”的省略，例8中的“火”是双音节形容词“恼火”的省略。而在古城客家话中，没有例6的表达。

（二）
量词的搭配

在现代汉语中，量词与其他词的搭配主要是“数+量+名”、“代+量+名”、“动+数+量”等，客家话的量词搭配也有自己的一些特点，而在这些特点上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两者较为一致。

1.
说话双方都在特定语言环境下，指示代词可以省略。

条鱼好大（这条鱼很大）

食了支烟就走（抽完这支烟就走）

2.
在“数+量+名”、“动+数+量”两种结构中，当数词是“一”时往往可以省略。

“数+量+名”的省略式，如：抓了条鱼（抓了一条鱼），食了支烟（刚抽了一支烟）。“动+数+量”的省略式，如：大家去看场电影（大家去看一场电影），只狗咬只鸡走了（一条狗咬一只鸡走了）。

3.
在特定情况下，可以组成“名+动+量”结构。

在动词“无”后面带有数量名结构时，为强调宾语，可以把名次提到前面，数词表示“一”时可以省略，组成“名+动+量”结构。如：

笔无支，书无本。（一支笔、一本书都没有。）

屋家人无只。（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4.
当表示“1.5”的数量意义时，可以省去“一”，而使用量+“半”或量+“五”，如：

房租一只月收入千五。（房租一个月收入一千五。）

条鱼斤半重。（这条鱼重一斤半。）

（三）
双宾语的位置比较灵活，有两种形式

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都有两种形式“谓语+近宾（指人）+远宾（指物）”和“谓语+近宾（指物）+远宾（指人）”。如：

1我给他一件衣服。

2我给一件衣服他。

3他没给我什么。

4他没给什么我。

而在现代汉语中，双宾语结构为“谓语+近宾（指人）+远宾（指物）”，2和4的表达不符合现代汉语语法。

（四）
有字句

在现代汉语普通话中
“有”字不表示“已经、已然”的“已”，而在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中“有”字都可以表示“已经、已然”的“已”，在这种情况下组成的有字句分为两类：

1．“有”字在动词前：

1他有来电话。（他打过电话给我了。）

2他有来电话无？（他有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2．“有”字在动词后

3他打有电话给我（他打过电话给我了。）

4他打有电话给我无？（他有没有打过电话给我？）

（五）
比较句

    古城客家话的比较句，也有明比和暗比之分，在此先分析明笔，暂不作分析过于复杂的暗比。

在对比较词的选择上，古城客家话与梅县客家话也大同小异，如：

1.
表示“优于”。梅县客家话可以用“比……过”或“过”来表示，而古城客家话一般不用“比……过”。比如：

1他高过你。

2他比你过高。

古城客家话一般只有1的表达。

2.
表示“等于”。梅县客家话则用“有……an31”、“同……一般般”和“同……一样”。而古城客家话一般用“有……kaŋ21”、“同……kaŋ21”、“当（toŋ53）……kaŋ21”和“同……一样”，所以表示“你和他一样高”的意思时，一般来说古城客家话有下面四种表达：

1你有他kaŋ21高。
2你同他kaŋ21高。

3你当（toŋ53）他kaŋ21高。
4你同他一样高。

3.
表示“劣于”。梅县客家话用“当（toŋ53）……唔得”、“哪儿当（toŋ53）……得到”或“无……kaŋ31”，而古城客家话一般用“哪……得到/得过”、“无……得到/得过” 或“无……kaŋ21”，所以表示“他没有你高”时，古城客家话一般这样表达：

1他哪高得到你。/他哪高得过你。

2他无告得到你。/他无高得过你。

3他无你kaŋ21高。

六 总结　

古城客家话在语音和词汇，特别是语法上，与梅县客家话都表现出很大的一致性，具有客家话的一般特征。在差异性比较大的语音方面，其一致性原则表现为：声母分布比较整齐，没有舌尖中塞擦音（即卷舌音tʂ
tʂʰ
ʐ ）；韵母方面保留了舌尖前塞音尾和舌根后塞音尾；声调上保留了入声，而在词汇和语法上，古城客家话受现代汉语的影响较为明显。

参考文献

[1]钟文典．《广西客家》[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86．

[2]陆川县地方史志办公室编．《陆川县地方志》[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2002．

[3]王建周、黄震．《略论陆川客家的源流、分布及其贡献》载．《广西客家研究综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9月．

[4]黄雪贞．《梅县客家话的语音特点》．《方言》，1992年第4期．

[5]黄雪贞．《客家方言的词汇和语法特点》．《方言》1994年第4 期．

[6]黄雪贞．《客家方言声调的特点》．《方言》，1998年第4 期．

[7]刘玄恩．《客家话的几个语法特点》．《惠州学院学报》．1983年01期．

[8]黎俊箭．《陆川客家话的量词》．《广西教育学报》，2002年第2期．

附录：

基本词（文读音）

序号	词语	国际音标	序号	词语	国际音标
1	我	ŋo33	2	你	ni33
3	我们	ŋo33mun21	4	这	ʦe21
5	那	na51	6	谁	sui35
7	什么	sit51mo33	8	不	pot21
9	他	tʰa33	10	许多	su213to33
11	一	jit21	12	二	ɱ21
13	大	tʰai21	14	长	ʦʰaŋ24
15	小	ɕiau21	16	女（人）	ɱ21（ȵin24）
17	男（人）	naŋ24（ȵin24）	18	人	ȵin24
19	鱼	ɱ24	20	鸟	niau33
21	狗	kei33	22	虱子	sek21 ʦu21
23	树	su33	24	稻谷	tʰo33kok21
25	叶子	jak21ʦu21	26	根	ken33
27	树皮	su33pʰi24	28	皮肤	pʰi24fu33
29	肉	ȵok21	30	血	sak21
31	骨头	kok21tʰei24	32	脂肪	tɕi33faŋ35
33	蛋	tʰan21	34	穿	tʰaŋ33
35	尾巴	mui33pa33	36	身体	sin21tʰi213
37	头发	tʰei24fak21	38	头	tʰei24
39	耳朵	ɱ21to21	40	眼睛	ŋan33tɕiŋ21
41	鼻子	pʰi21ʦi21	42	嘴	ʦui213
43	牙齿	ŋa24ʦʰi213	44	舌头	sak51 tʰei24
45	爪子	ʦa213	46	脚	kek21
47	膝盖	ʦʰit21	48	手	siu213
49	肚子	tu21 ʦi21	50	脖子	pok51 ʦi21
51	胳膊	kok21pok21	52	心	sin21
53	肝	kan33	54	喝	hok21
55	吃	sit51	56	咬	ŋau33
57	看见	kʰan33kien21	58	听	tʰeŋ33
59	知道	ti33to21	60	睡	soi21
61	死	si21	62	杀	sap21
63	爸爸	pa33pa33	64	妈妈	ma33ma33
65	走	tsei33	66	来	loi24
67	躺	tʰaŋ21	68	坐	thʰo33
69	站	tsaŋ33	70	给	kik21
71	说	sok21	72	太阳	tʰai33joŋ24
73	月亮	ȵek51lioŋ21	74	星星	sen33sen33
75	水	sui33	76	雨	ji33
77	外婆	ŋoi21pʰo33	78	奶奶	nai21nai33
79	地	tʰi33	80	天	tʰian33
81	烟	jan33	82	火	fo33
83	灰	foi33	84	燃	jan24
85	马	ma33	86	山	san33
87	红	hoŋ24	88	绿	lok51
89	黄	voŋ24	90	白	pʰak51
91	黑	hak51	92	夜	ja33
93	热	ȵek51	94	冷	laŋ33
95	满	man33	96	新	ɕin33
97	好	ho213	98	圆	jaŋ24
99	干	kan33	100	名字	miaŋ24su33
101	斤	kin33	102	一	jit21
103	二	ɱ33	104	三	san33
105	四	si21	106	五	nŋ21？
107	六	lok21	108	七	tɕʰit21
109	八	pak21	110	九	kiu33
111	十	sit51	112	百	pak21
113	高	ko33	114	飞机	fui33ki33
115	犯法	faŋ21fak21	116	千	tɕen33
117	万	man33	118	牛	ŋei33
119	斗	tei21	120	升	sin33

注：表中“五”的国际音标是否正确，还有待考证。

来源：http://my.dili360.com/home/space.php?uid=1587575&do=blog&id=89503

hd136302

受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影响，古城客家话与属广东省的石角镇客家话比较接近，与陆川客家话相比较而言差别稍大，故本文仅对古城客家话（而非陆川客家话）进行描述分析，并与梅县客家话作比较。

廉江石角镇客家话音系请参看：
李如龙《粤西客家方言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