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特区三十年：回到改革的原点

幽壹

深圳特区三十年：回到改革的原点

    2010年8月26日，深圳市即将迎来成立经济特区三十周年的大喜日子。中国有句俗话叫做：“三十而立”。谓之三十岁的人，不该再依靠谁，应该自己开始独立生活了。对于深圳特区来说，马上就将年满三十岁，也应该学会独立生活，不能再痴想中央再给什么特殊政策了。

    笔者认为：深圳成立特区的这三十年，究其历史大致可以按“前二十年”和“后十年来”划分。前二十年，深圳可谓是意气风发，曾屡开全国之先河，引全国风气之先，被视为是国家开放的窗口和改革试验田，一时风光无限，无数人向往着深圳。后十年则饱受各种因素制约，深圳开始逐渐平庸化，甚至还曾于2003年在网络及社会上引发了“深圳被谁抛弃”的全民大讨论。当前，深圳尽管还谈不上沉沦，但是其早已风光不再却已是不争的事实。特区早已不特。

    改革开放三十余年后的今天，特别是在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近十年（2001年）之后，开放已经不再是重点，改革才是全民关注的焦点所在。三十年光阴，深圳这个曾经海内外瞩目的特区之花，仿佛时光轮回，又回到了改革的原点，各种条条框框在深深地束缚着特区继续前行的步伐，这是一种压力，同时更是一种动力，它逼迫着深圳必须加大改革力度，加快改革步伐。

    在深圳特区成立三十周年之际，深圳如何在改革层面上实现再突围，如何再次杀出一条血路，继续带领中国改革事业大步向前，这是摆在深圳面前的一道必答题。如今的国家政治社会经济形式较三十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像三十年前全民一致要求改革，现在继续深化改革，将不可避免地遭受不同利益集团的“阻击”，深化改革还没起步就面临着多极分化的局面，许多改革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已经夭折了。

    经过三十年的飞速发展，深圳已经成长为中国第四大经济城市，在经济总量、人均收入等多个方面都长期居于中国前列。与三十年前相比，深圳已经不再是默默无闻的“光脚汉”，而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大富豪”。在这样的情况下，继续深化改革难免会带来许多顾忌，会背上许多包袱，不再像三十年前那样可以轻装上阵。

    从以前改革开放之初的几十万人到现在的深圳已是1300多万人口的特大城市，利益格局也变得更为复杂。凡是改革，都涉及利益格局的重新调整，都会激化一些矛盾，这尤其考验深圳执政者的政治智慧和改革勇气。深圳如何重拾改革勇气，继续挑起改革重担，似乎比具体如何改革更为重要。假如深圳连起码的改革意愿和勇气都没有，那么有再好的改革方案又有何用？在“再改革”的路上，有许多堡垒亟需深圳一一去击破。

    下面谈谈深圳必须直面的“再改革”问题：

    一、深圳三十年改革开放的得与失

    纵观深圳这过去的三十年，有得也有失，在得到不少东西的同时，也失去了不少东西。

    深圳之所得：

    过去三十年，深圳由一个边锤小镇一跃而成为中国前列的大都市，创造了人类城市发展史上的奇迹。深圳在前二十年，屡屡敢为天下先，曾经喊出过震惊国内的口号，并不断地用实践去验证。“深圳人”曾经是中国最可怕的一群人。这群人来自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讲着不一样的方言，却为了同一个梦想而汇集在深圳。深圳甚至在中国创造了一个“深圳梦”。那是深圳最为风光的一段时间，一时间国内外的各种人才潮水般涌了进来，这里成为了华夏最为炽热的一片热土。

    深圳之失

    在取得一定成绩之后，深圳没有适时地创造出一种“深圳精神”，没有将其深化，反而是近年来在改革路上渐行渐远，逐渐偏离了正常的航道。“深圳”曾经是一个让人一听就是改革开放的代名词，一踏入这片土地就有一种不断向前的冲劲。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随着时间的流逝，深圳终究还是逃不脱中华传统文化的束缚，成为中国诸多平庸城市的一员。查深圳这三十年来的得失，会发现尽管深圳在物质文明上有所建树，但是在改革理论上却已经陷入了平庸，今日的深圳跟国内的其它城市已经没有太大的本质区别。这与当初人们对它的期望是完全不一样的，特区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昔的光茫。可以说，深圳早已丧失了最佳时机。这是最让人扼腕长叹的事情。

    二、深圳为什么必须继续深化改革？

    如果深圳再不加紧深化改革，那么将注定会越来越平庸，最终沦落为一座极其稀松平常的内地城市。深圳是注定为改革而生的城市，小富即安不应是她血液里所流淌的血，她应该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和实际行动。这座城市，从来就是敢为天下先，它不惧权威，敢于向旧有体制挑战。可以说：“不改革，就没有深圳的今天；不深化改革，就没有深圳的明天。”

    深圳当前同样聚集了大量的矛盾，如果不继续深化改革，这些矛盾在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将会被引爆，从而危及深圳的发展大业。总的来说，继续深化改革是化解深圳各种社会矛盾的必由之路，它关乎到深圳的前途命运。

    三、深圳继续深化改革所面临的实际问题

    当然，深圳发展到今天这种程度，再要求它向三十年前那样，毫无顾忌地一味往前冲，这有点强人所难，也是一件极其不现实的事情。深圳现在已经是一千多万常住人口的特大城市，它的发展好与坏，已不再仅是它自己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深圳未来三十年的改革，注定不可能过快过激，也不可能一步到位，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如邓小平同志所说的“摸着石头过河”那样不断前行。在未来三十年，深圳更要小心谨慎，在改革路上小心探索。

    宁愿把脚步放慢一点，也不要因为思虑不周而出错，这是对的。对于今天的深圳来说，如果改革试错出错，需要付出代价相当大，这与三十年前一无所有的局面绝然不同。对于这一点，各方必须有正确的认识。

    对于深圳来说，改革的回旋余地已经很小了，不再像过去那样船小好调头了。深圳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那块荒芜农田了，在这块农田上已经涌现出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因此，它之所以近年来改革的步伐没有顺德等区县快，是由它的块头所决定的。在深化改革这场大赛上，深圳已不宜再担任前锋陷阵的前锋角色，而应该改为打中场，负责串起后防与前锋之间的联系。

    深圳的改革意愿已经很难让所有的人都满意。不可能再向三十年前那样，登高一呼，就万人来和。随着经济的发展，改革逐渐步入深水区，这是深圳所难以左右的事情。当前，深圳体制改革是众人所关注的焦点。然而如果没有一套成熟的，各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深圳将很难推动体制改革。

    四、深圳要如何继续深化改革？

    深圳“再改革”有相当大的难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深圳由此就可以不改革，这些困难反而应该成为激发深圳继续改革前行的最大动力。事实上，深圳乃至中国都面临着“再改革”的问题，这是当前深圳社会各方的基本共识。然而在具体到应该如何“再改革”的问题是，则存在着不少争论。有的人认为应该继续在经济领域加大改革力度；也有的人认为经济体制改革已经改无可改，现在应该着手考虑政治体制改革了；更有的人认为，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都应该有更大的变革。

    在这里，笔者认为，深圳继续深化改革应该先从“政治体制改革”做起。当前深圳所面临的种种问题，看似千头万绪，然而归根到底，实质上却还是归结于“政治体制改革”上面。只要把政治体制改革做好了，那么其它的改革将会一通百通，自然而然地得到解决。

    深圳继续深化改革必须依照普通民众的力量，不能只是由官方“闭门造车”，自上而下的自个儿在玩。当前深圳改革，更多的是体制内在讨论，普通民众根本就没有发言权，这是十分不正常的事情。毕竟，深圳继续深化改革与普通民众利益攸关，普通民众必须享有知情权和参与权。

    深圳有着率先推行体制改革的丰厚土壤：这里的制度要较国内其它城市先进；市场的力量要远较国内其它城市大；市民的公民意识、文化素质都较高，接受能力要强；市民对于政治觉醒，参与政治实践的热情也要较其它城市高涨，这些都是深圳继续改革前行的重要推动力。总之，笔者认为深圳“再改革”应该由全民一起来推动。

    三十年一轮回，深圳特区又回到了改革的起点。今天，面对各方倒逼的“再改革”呼声和内在需求，深圳乃至中央应该如何应对，在接下来的三十年，深圳又将何去何从，这个课题值得每个关心深圳乃至中国改革前途命运的人深思。最后，笔者希望深圳特区能够在下一个三十年继续创造辉煌，早日成为一座世界闻名的，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国际大都市。（QQ：33079930）

       幽壹
2010年8月24日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