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老家在深圳的客家人, 上週末到福建永定和南靖遊土樓, 順道感受一下古老客家村落的民風, 跟大家分享一下客家話方面的所見所感。
雖說大家都是客家人,講的都是客家話, 可以我從上杭到古田,再到永定縣的湖坑村、塔下村,是完完全全的聽不懂他們的客家話, 而他們對我甚為廣式的客家話也一籌莫展, 無奈地只好以國語跟他們交流。在我聽來, 他們講的倒有點兒像閩南話, 這也不奇怪, 距離閩西山區客家村落最近的大城市就是廈門, 說話也自然較接近廈門的閩南話。在田螺坑 “四菜一湯” 問起一個本地老婆婆某事物時, 她說不知道國語該怎講, 問我會不會聽閩南話, 我說不會, 由此可推斷, 老一輩的閩客也通閩南話。
話得說回頭, 雖然閩客語跟粵客語有明顯差異, 當地的客家人都說自己會聽梅州話。而幾天住宿的酒店/旅店都接收到一條廈門的閩南話頻道廈門衛視, 而其中有一個節目則以客家話廣播, 介紹客家地區風情, 講的正是梅州的客家話, 而非福建腔的客語, 在我聽來完全沒有難度, 可見以梅州話為代表的粵客語是較為廣泛接受的。
奇妙的事情發生在我們遊完湖坑村土樓群後, 往下洋鎮投宿, 準備第二天遊初溪土樓群, 下洋鎮居民講的客語我稍為聽得懂一些, 他們也明顯比湖坑村民較為明白我的話。下洋鎮距湖坑十多公里, 比較接近廣東, 以前聽過一個說法, 每二十里就變一個口音, 看來是沒有錯的, 尤其在閩西山區, 人員流動被阻隔, 口音就容易在此形成。
說到尾, 還不得不提最叫人可惜的是客語被國語侵蝕的事實, 差不多每一條我到訪過的客家村子裏, 十歲以下的小孩都是講國語的, 他們之間在講, 他們的父母與他們也在講, 惟有他們老年的祖父母跟他們會講客語, 長此下去, 不難想像, 客語會在客家人傳統聚居的腹地裏消亡。現在的客家小孩也許會是最後一代在生活接觸到客語的了, 到他們都長大了, 大概就會像今天的台灣一樣, 偶而講幾句客語, 帶著猶豫地重申一下客家人的身份。我真懷疑, 那句"寧賣祖宗田, 莫改祖宗言" 是不是真有其事, 還是網上的杜撰, 如果是真有此言的話, 為甚麼今天的客家兒女都爭先恐後地以國語為母語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