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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梅州的印象一直非常模糊,只知道客家人是出名的好客。年前上网,想找一处能逃跑的地方,又担心出去以后买不到回家的票,看着广东版图发呆,梅州无意识地窜入了我的眼帘。“不如到这里来吧。”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春节到了,躲过城市的烦嚣,我独自背上行囊,踏上通往梅州的班车。大年初四凌晨四点,脚下已经是踏踏实实的梅州土地,比我预计的时间早了。天还很黑,寒风带着雨滴来迎接我,面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心里既激动又带点儿羞涩,四周是朴素简陋的建筑和几点默默闪亮的灯光,这个时候,我真不知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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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的几天里,客家人特有的淳朴和热情,让我至今想起还感动至深。习惯了大城市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冷漠,我的心一直提防着,担心谁会伤害这个独自出门的女孩,回想起来异常惭愧。客家人热心无偿的帮助,使我在陌生的城市里一点都不感到陌生。
头天乘车去灵光寺的时候,车上只有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和一个乘客!我那14元的车资有两元还要抵在过桥费上。我这人天生没有什么方向感,担心自己走错了地方,所以向售票员讨教游览的路线。意外地,售票员非常的认真,给我画图,告诉我班车的时间,各点间的车费等等,并再三叮嘱。当我问他哪里有自行车出租时,他告诉我租是没有的,但可以把自己的车借给我用。还说明天过去接我,陪我玩。我说陪就不必了,借得车子就不错了。于是他留下电话和姓氏,让我回头给他电话,热情得让人费解。但后来我知道他是那样的诚恳,我去拿车的时候,他对我说:“一个女孩子跑在外面不方便,坐车要花很多钱,有自行车就会好多了……”他还说能帮就帮,并不收我的钱。我说了很多谢谢,也不能将我心中的感激一一尽表。他对我是那样的信任,只知道我是独自一人来梅州的妹子,就象是自家人把车拿去一样,什么都不问,甚至不问我什么时候还。不可思议!这辆自行车陪我走遍了梅州的每个角落,带给我一路温暖美好的心情。
第一天来的时候匆忙地找了旅馆,80元一天的房价对苦行僧来说实在太昂贵。第二天游荡的时候找到一家便宜的招待所,就回旅馆把房间退了。退房时已将近下午五点,可老板非常豪爽,体谅地说只收我一天的房钱。意外和感慨掠过心头,我对老板说:“你们梅州人真好,特别热情好客,我真心喜欢梅州这个地方!”老板和店员都开心地笑了。虽然我不再帮衬,但他们依然边收拾房间,边跟我有说有笑地聊天,人在异乡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一天,来到南华又庐。主人不但详细地介绍他的老房子,还热情地留我吃了一顿16道菜的客家饭,款以自种的水果,末了又邀我同游附近的其它景点,分别时帮我拦好回梅州的班车送我上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恐怕不敢相信人与人之间可以这样真诚!
客家的热情好客果然是名不虚传!
——3——
客家信奉佛教的人似乎特别多,不论走到哪里,只要有寺院,就一定看见不绝的人群和鼎盛的香火。小寺庙如此兴盛我还从未见过。记忆最深的是在灵光寺。祈求吉祥的鞭炮声震聋了耳朵,烟雾冲天而起,包裹着人们美好的心愿升向高空,就难为了寺内一奇的生死柏中的死柏,在潮水般的烟雾中“傲然挺立”,微笑着接受人们近乎疯狂的瞻仰。寺内迷雾更甚,据说菠萝顶的设计独特,能自动排烟,殿内的烟火不会呛着香客,故而称奇。但是,在新年里,看来是心有余力而不足了,大殿内浓烟滋润着每张虔诚的脸,案台和大香炉里的香烛挤得象中国的人口,不时有“脚下不稳”的,牵连了周边的烧成一片……在殿旁,灭火筒铺成了“海洋”——上下十八代都一同进入戒备状态,使殿旁一侧的路面都被“埋没”了。
可能拜佛的人都很乐施,积善以表诚心吧。引得各路乞丐帮云集,各大小寺庙外三五步就能见到一个,而且姿态乞相各异,绝无重复,蔚为壮观,有心者若凭此写一本乞丐大全,定不少于20万字!
不过,客家人虽然把精神寄托在佛祖身上,却不代表客家人生性依赖。走在大街小巷乡野村庄,无不看见房门上贴着对联,而对联大都写着艰苦创业一类的自勉之句,不象广州人,写的都是招福的联。客家人很能干,也很努力去干,君不见我们身边众多地位显赫、事业有成者都来自客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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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州给我印象中最不足的一点是老城区的环境卫生强差人意,到处可见垃圾,旅游的过程中,整天下来才见到一个半个垃圾筒。而人们保护环境的意识也不够强。在江南汽车站里,我就目睹一位穿着考究的妙龄少女随手把包装袋扔在离垃圾筒仅两步之遥的地面上,而垃圾筒是她接下来的一秒就经过的地方!
梅州人的生活和行为方式让我想起黑白片里的广州。看露天剧场,吃乱七八糟的小吃,顶着橘黄灯光的熟食档散落在广场街道,小档的备用碗筷就那样倒扣在大盘子里,谁都不觉得不卫生。满街的垃圾,走在上面感觉自己是蠕动的小虫。人们热情而单纯,遇上需要帮忙的,总是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让人常常感激得手足无措!
梅州也有她干净美丽的地方。梅州的公园大多是免费的,沿江而建,恬适清雅,偶而看见小童在花间石凳旁嬉戏,偏僻的树阴下恋人们紧紧依偎,慈祥的老人边说笑边甩动着手脚……绘画着一幅幅安详和谐的风景画!
当夜幕降临,慢慢地沿着洁净而安宁的沿江金岸走走,徜徉于梅江两岸璀璨妩媚的灯光,倾听缓缓向前的江水悠然细诉客家人辗转流徙的历史,感觉一下商铺新宅林立却不喧嚣的景象,发现江面的小船不知何时在自己的视线中远去,心中不禁默默地为梅州城祝福,让她洋溢着青春的笑脸随着时光的流逝,越发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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