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叔姆讨小
自阿叔"假出走过南洋"之后,叔姆变好了。夫妻俩凡事有商有量,唯有一件事,叔姆反对,总是谈不拢。原来是,叔姆过门几十年了连个屁都没放,而今夫妻都已过而立之年,仍是膝下空虚。俗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阿叔一想到此,心里就打结,一讲讨小的事,老婆就发怒。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找老侄才有办法。于是又去找李文古,这时文古已经在村里私孰教书,自己开伙了。
当李文古听清阿叔的来意后,也很高兴,胸前一拍:"老叔,你这事就包在阿侄身上,保证叔姆会自己求你讨小。"阿叔道:"我是端真的。"文古道:"我也是端真的,只要你合拍好,这出戏,包您好看!"说罢又对阿叔如此这般讲了一通。阿叔听罢,笑眯眯地走了。但他心中总是半信半疑。
第二天一早,文古看见叔姆在晒衫裤,就故意上前去对她说:"叔姆,那条短竹篙不要晾衫裤,等下我要用。"叔姆也就留下了。早饭后,眼看阿叔去掌牛了,叔姆还在层里不知忙什么。李文古便拿过那条短竹篙,用墨汁记下尺寸,然后在层里逐厅逐间丈量,把尺寸记在纸上。开始量厅子时,叔姆就看到了,也没问他做什么;接着量他自己的房间;叔姆也没说什么;最后量到阿叔的房间里来了。这时叔姆心里更打鼓了,便赶忙上前来问道:"文古你量这量那做什么?"文古道:"我量一量一共有多少房产地基,将来若是无钱用,也好变卖….."文古话末说完,叔姆就发火了:"要卖也卖你名下的,怎么把你阿叔的名下也量了去?真是岂有此理!"
李文古见叔姆发了火,他心里就乐了,忙装作凉乐的对叔姆道:"叔姆,你莫发火,先听阿侄讲几句."叔姆没好气地道:"讲什么!"文古道:"叔姆呀,我们本是一家人,我看将来也还是一家人,看来这些房产地基始终都是归我老侄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哟!"叔姆一听,更加发火,骂道:"你莫胡说八道,我的就是我的,当年你爸和你叔分家时是写有分单的!怎么会变成为你的啊!?"文古以肯定的口气道:"咳,叔姆,你也不仔细想想,你和二叔,今年两个人加起来都快八十岁了眼下连喊我'阿哥'的人都还无一个,等你们百年之后,还不是都要我老侄来端香炉?您想,这不是始终还归一家么?!"李文古这一席话,说得他叔姆哑口无言,心如火烫刀绞,仔细想来也确实道理,若不赶快拿定主意,若将来真个无个子息,岂不变为事实。真是又气愤又伤心,不觉眼泪双流。停了许久,才对李文古说:"李文古,哼,你想得我的家产,你等着吧!"说罢气愤愤地走了。李文古阴阴偷笑,回私垫里去了。
叔姆躲进房间里痛哭了一回,总望老公早点回来,而遍遍今日他迟迟末归,若是往日,她早已心里骂起来了。不久,老公回来了。她一见面,便没头没脑地道:"样般这么昼才回来?再不回来,层都会被人扛走了"阿叔故意道:"我有什么办法,若是有个子女,也唔须去掌牛;若在家里,三餐会煮便给你吃,还愁什么层会被人扛走?!"他这几句话,又打动了老婆的痛处,心想,"也是哩,我若有个一男半女,谁人还敢看衰我?!"于是,她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丈夫听。阿叔听了,只是摇头叹气,一言不发。叔姆一看心中又来气:"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也甘愿当孤老!?"阿叔道:"这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给我生个一男半子!"叔姆一听,心里实在不好受,想来也是,若十年前由他讨小,说不定今日也有几个儿女了,便对老公道:"我无生养,难道别人也无生养吗?"阿叔道:"别人是别人,生养再多也不是我的骨肉!"叔姆道:"真是大番薯!你不会自己讨一个!"阿叔忙道:"讨小?这个我可不敢作主。"叔姆道:"哼,你不作主我作主,谁人系敢来干涉,官司打到北京城!"阿叔见她动了真情,心里暗自高兴,但又故作姿态道:"老货,你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可不能乱开玩笑,传出去会被人家笑话!"叔姆道:"我巴不得让上邻下舍都知道!"阿叔道:"那如今怎么办?"叔姆道:"讨!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就这样,李二叔端真讨了小,这"媒人婆"还是叔姆暗中当的,听说姑娘就是她的远房堂妹。第二年端午节,正是入门一对年时,就给李二叔生了个胖儿子,全家皆大欢喜。叔姆抱着孩子说:"这下会气死李文古哩!"二叔说:"他有什么好气的,欢喜还来及呢!"叔姆听了愕然不解,小老婆听了暗自偷笑。这时,二叔才把"闷葫芦"打破,真相大白,一家人都感激起李文古了。二叔说:"没有老侄的良苦用心,就没有我们的今天!这头碗'姜酒鸡'要给文古食!"两个老婆连声道:"对,对,对!"
评论:李文古"三戏叔姆"的故事,表面是"戏",实际是"帮",又因为是一家人,这"戏"的手法,就更有讲究,更有分寸。三次"戏"法,次次不同,但每次都是以爱护、帮助出发。终于使叔姆逐步觉悟,使叔父一家团圆美满。特别是在二戏、三戏中,李文古使用了"遣将不如激将"之手法,使看似难于办到的事,得到实现。可见李文古的良苦用心。
此外:还有三戏贪官、三戏老婆、三戏无礼者、借"身子"、"秀才娘"、"罚背磨石"等许多故事.李文古的故事流传很广,但现在的年轻人可能鲜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