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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5 10: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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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平西山茶期盼走出“内环”
南国早报 2009-03-04 ■ 本报记者 王光家 通讯员 陈立雄 文/图
2月下旬，西山早春茶已经开始采摘。
本报记者 王光家 通讯员 陈立雄 文/图
“香甘适口殊无涩，澹永如僧更可亲。”民国时期，诗人万民一品尝桂平西山茶后，留下了这句诗。桂平西山茶起于唐代，盛名于明朝。1986年，桂平西山茶以96.6的高分荣获全国名茶称号。但西山茶近年来并未得到长足发展。有人给西山茶形象地画了一个小圆圈，意思是西山茶的“光环”仅局限在小范围，好比没有走出城市“内环”交通线
1
客商在山下等买茶
西山茶是个早熟品种，每年2月中旬就开始采茶。当地人说，最早的一年，正月初二就采茶了。
记者2月24日来到桂平市西山茶场老虎冲分场时，该茶场已经采茶一周时间，多名采茶工在山上躬身忙碌，腰间挎着一个竹篓。“茶芽不多，所以一天下来，只能采三四斤茶。远不如旺季时一天能采10斤的水平。”采茶工摇了摇竹篓，笑着说。
西山茶场的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采一公斤茶，他们支付采茶工30元的人工费。这个费用比较高，自然有高零售价支撑住。生茶一下山，就有人以每公斤90元的价格买走，还供不应求。现在，就有好几位杭州的老板在山下等着，据说他们拿了西山春茶之后，打算以龙井茶的名义销售。
一年当中第一道采的茶，是西山茶卖得最好的茶之一。5公斤生茶才能做出1公斤干茶。如果全部是一芽一叶的，价格更贵。西山茶场副场长黄瑞金透露，最低等级的西山茶每公斤售价仅几十元，但最高等级的西山茶要卖到每公斤2000元到6000元。
2
西山茶传说源于棋盘石
1991年出版的《桂平县志》记载:“西山茶，出西山棋盘石乳泉井右观音岩下，低株散植，根吸石髓，叶映朝暾，故味甘腴而气芬芳……取乳泉水煮之，扑去俗尘三斗，杭州龙井未能逮也。”
这一记载奠定了今天西山茶的“出身”。如今，棋盘石依然“稳坐”桂平西山山腰上。
2月24日，记者从西山脚起步，沿一片茶树寻路上山，约20分钟后走到棋盘石。棋盘石“藏身”茂密树丛中，表面爬满青苔杂草，侧面似鼓状，顶面平坦，果然像一块棋盘。这恰好印证了西山茶美丽传说中所提到的仙人下棋的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有个樵夫上西山打柴，遇见两个老人在棋盘石品茗下棋。樵夫是个棋迷，不觉停步细看。老人请他一起喝茶，樵夫饮后连声叫好。老人随手送他一颗茶种。下山后，樵夫发现自己带来的柴斧木柄已经腐朽，回到村中，竟无人相识。细问村人，都说百年前有个先祖上山砍柴未归，后来不知去向。樵夫恍然大悟，原来遇见的是两位仙人。他摸摸衣袋，茶种不见了。连忙循原路找到棋盘石下，只见簇簇茶树，枝茂叶绿。原来茶种掉落山坡，早已长成茶树。这就是现在的西山茶树。
这个故事版本记载于《桂平县志》，算是官方记载。在民间，则有另外两个流传版本。
一说两神仙在西山下棋，返回天庭时把棋盘、棋子和一包茶籽留在西山。结果，棋盘、棋子就成了今天的西山景点——棋盘石，那包茶籽则长成了一株株茶树。黄瑞金说：“如今，桂平市西山镇佛荔村玛骊山海拔800多米的山腰处，还有一棵年龄有数百年的古茶树。该树属于西山茶小叶种，高10余米，树干直径达30多厘米，被誉为‘西山茶王’。”几年前，有村民想毁掉这棵茶树，计划种其它作物，一位叫黄柏良的爱茶人买下这棵树，才保住“西山茶王”。
另一个传说版本则显得格外神奇。说两位神仙在棋盘石下棋，不分胜负。其中一位神仙吹了口气，无数茶种纷纷撒落在山上。另一神仙接着吹了口气，许多泉眼相继落在西山，涌出来的泉水白似乳汁，浇育茶树，茶芽香气浓郁。
3
毛主席和西山茶的故事
《桂平县志》记载，西山茶始种于唐代，盛名于明朝，在清朝属于我国24种名茶之一。清朝诗人李彦章品了西山茶后，写了《西山》一诗，其中一句是“细评泉味茶初熟，杂听乡谈酒不空”。
说到西山茶的典故，不能不提毛主席和释宽能法师。
1949年，释宽能法师应巨赞法师之邀，从广东曲江南华寺来到西山洗石庵任住持。当年，西山茶的年产量只有10来公斤，一级好茶不足1.5公斤。随后在释宽能法师和佛教徒的努力下，西山茶才枯木逢春，逐渐繁盛起来。
1954年，释宽能法师和众尼姑为了表达对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感激之情，把收获到的西山茶精选1公斤，寄给了毛主席。毛主席收到茶叶后，立即委托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鼓励信。信中说：“你们在茶叶生产上获得显著成绩，这是很好的。希望你们今后继续努力，不断地提高产量和质量，以供应人民生活的需要。”
第二年夏天，释宽能法师又给毛主席寄去了1公斤茶叶。这一次，毛主席嘱咐秘书按价寄回茶叶款，并写信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最近，中央已作出决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不准接受礼物。这次寄来的茶叶作价寄回……”释宽能法师和尼姑们收到信后，十分感动。
毛主席与西山茶的故事，如今在桂平广为流传。
记者通过采访，发现另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典故被流传者所津津乐道：李宗仁指挥台儿庄战役期间，夫人郭德洁（桂平人）到战地看望了李宗仁，所带的食物就有桂平西山茶。
这个故事目前没有史料印证，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宗仁于上世纪40年代把黄埔军校分校建于桂平期间，李宗仁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有人认为，李宗仁至少在这段时间与西山茶有缘。
目前，黄埔军校桂平分校的旧址位于桂平市区内。
4
海拔800米的茶山
桂平市云台茶业公司董事长廖翠萍1989年开始做西山茶，那时候经营西山茶很传统，所有茶叶向茶农收购，这样茶叶的品质自然不容易稳定。
2002年，廖翠萍一口气买了500亩茶地，茶地位于西山雷公顶板梯脚。“这是一处海拔800米的山林，早上雾气缭绕，人走到茶山要半小时左右。”廖翠萍说，好的种茶环境如今让她收获了绿色食品认证。
桂平市农业局副局长黎祖源说，这片茶地目前是桂平西山茶唯一的最高种植标准。
但廖翠萍告诉记者，正是这样远离人烟的种茶环境，几年来“害”苦了她。
原来，从山下到山上的茶地，没有公路，只有几尺宽的羊肠小道。建茶地修建水池、房屋等设施所需的材料，以及种茶的农家肥，都是请人挑上山的。每挑一担上去，要支付7元钱。尽管如此，还不容易请到工人，上山要半小时，这个钱挣得不轻松。廖翠萍想到了当时还活跃的马帮。马帮帮了一段时间后，也不干了。现在，廖翠萍经常看着浓雾缭绕的茶地，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烦心——茶地所用的肥料全部来自当地的养猪户，猪粪还得挑上山。
为减少挑猪粪上山的量，廖翠萍已请人在茶地养起了猪，但效果似乎不理想——所养的猪总不能就地吃掉吧，所以还得请人把活猪抬下山卖掉。“每往山下抬一头猪，我要支付40元钱。”廖翠萍说。
5
“能歌善舞”西山茶
说到品茶，桂平很多市民都有自己的“段子”。
从小到大在桂平生活的市民蒙振文，他的品茶“段子”就是每天上西山锻炼之后，到西山的茶庄品几杯西山茶才下山。另外一个细节值得一提，他要到西山乳泉古井打一壶水，带回家里，一有空就用此泉水泡西山茶，如此才有最佳的茶味。
蒙丽是桂平市的茶商。说起西山茶，她又爱又恨。爱的是她在家里收藏有最好的西山茶，专门招待亲朋好友；恨的是街边茶贩常常以次充好，损坏了西山茶声誉。“在桂平，用西山茶待客，最为敬重；而对于爱茶人来讲，用外地茶待客，则是一种耻辱。”蒙丽说。
桂平市农业技术推广中心主任甘小可说，西山茶的特点是幽香型，带有特殊的荷花香。每年从2月开始采茶，到11月结束。春茶为佳品，秋茶、夏茶次之。春茶好就好在口感，香味浓郁，口感靠的是所含茶多酚多，香味靠的是所含氨基酸多。春茶分未明茶、清明茶，前者在清明前出产，养分相对较少，因此冲泡两次就淡了，但茶味清香，是茶中佳品；后者养分较多，可冲3次。秋茶香中略带苦涩。夏茶因生长环境气温高，雨水多，不耐冲泡，口感较差。
西山冼石庵的宏珠法师说，西山茶神妙之处就在于它会默谐音律，还能歌善舞。
西山茶的“歌舞”，实际上指西山茶的冲泡过程。桂平人谢旭强对此描写得格外生动形象：把一小撮茶叶放玻璃杯中，用乳泉水泡，茶叶遇水，立刻发出滋滋声，迅速伸开。叶叶皆尖朝上，柄朝下，小小茶芽好比片片绿玉扇，在杯中左碰右撞，上蹿下潜，交叉翻移。最后，叶叶定位静止，垂立在淡绿色的汤中。
6
西山茶有质缺量
有质缺量，是西山茶留给人们的另一张面孔。
1986年，桂平西山茶荣获全国名茶称号，凭借的是评委打出了96.6的高分。黄瑞金说，依照目前标准，绿茶的综合评分达到90分以上，就算优质茶了。评比标准包括外形、内质、香气、汤色、叶底、滋味6个方面。在全国绿茶产品中，西山茶的外形常常“落后”，但香气、汤色、叶底属于佼佼者。汤色指的是泡茶后的颜色，西山茶清澈明亮。叶底指的是冲泡后茶叶的状态，西山茶冲泡后，仍保持原来的嫩绿色，芽叶完整。
“有一年，国内茶叶专家云集桂林‘论茶’，其间有个别专家质疑西山茶的品质。这时，有人拿出上好的西山茶，冲泡后满屋清香。质疑的专家顿时哑了。”黄瑞金说，此举再度为西山茶争了一口气。
对于西山茶来说，产量就没有品质那么风光了。
1949年是文字记载中西山茶遭遇的一个最大的生产低谷，当年只产10来公斤茶。
西山茶的另一个低谷发生在2004年前后。据桂平市农业局统计，上世纪80年代，桂平市的茶叶种植面积达6万多亩，到2004年，茶园面积降至不足5000亩。这一巨变不能不令人担忧。
桂平市农业局副局长黎祖源说，经过近几年恢复生产，桂平市目前的茶叶种植面积约1.1万亩，其中金田林场龙盘茶厂的种植规模最大，达1000亩。但遗憾的是，桂平市的投产茶叶面积仅6000亩左右，年产干茶总量600吨，产量极低。所以，民间有“西山茶不愁卖”之说，实际上说的是没有多少西山茶卖。
黄瑞金画了一个小圆圈，说桂平西山茶就在这样一个小范围内，还没有走出一座城市的内环交通线，而国内其他一些名茶早已辐射到了“城市外环线”。
西山茶另一令人担忧的事情是，西山茶母种保护、新品种培育情况不太理想。黎祖源说，保护西山茶母种、培育优良新品种是一项基础研究工作，不宜申请专利，最终几乎是无偿献给社会——这是因为即便技术申请了专利，但新品种茶苗卖给别人后，第二年别人也掌握了“种”，不会再买专利人的账——因此，企业对此投资颇有顾虑。迄今，这一良好想法未能实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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