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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误会,我讲的不是房中术,而是血缘关系。
这次过年,我叔叔很感慨都对我说,在广州,我们村、镇、县的人都会当作是老乡、自已人,但一回到村子里,就要分这个房,那个房。有的同学明明趣味相投曾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因为我们亲房的人跟他的亲房有矛盾,所以彼此之间就互相疏远了,现在见面甚至都不打招呼了。有的亲房明明跟他性格不合,但还是勉强要跟他打交道。
确实,现在我们村的小学老同学,我还有联系的只有自已亲房了。房又分大房,小房,因为我爷爷是独子,又只有二个儿子,所以我这个小房人丁单薄,就是现在也才一个第四代接班人罢啦。所以不得不跟着我爷爷的爷爷那个房了,当然,上面还有更大的房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了。因为我的亲房中就数我们家人丁最为稀少,所以不但派利是时吃亏,就连有什么红白喜事,要让他们帮忙的话,好像也不是办的很得当。(当然,有钱的话就是再疏的血缘关系也会有人替你卖力)
年初一那天下午,我大表哥(大姑的儿子)喝醉了酒,痛骂这个社会(实际指客家社会)。他说他以前跟我们这个生产队的所有房都打过架,甚至是我的亲房。因为我大姑嫁的近,所以我和我表哥大概在十代前有共同祖先吧。但因为我表哥那个“房”是比较小的“房”,加上他们的父亲早亡,所以很多房的人都瞧不起他们,动辄占他们的便宜。我们村的有的弱势小房,都是低着头做人的,这倒也与别的房相安无事。但我大表哥火爆的脾气和争强好胜的性格,给他烦了很多麻烦。
记得那一年正月十五,正是“上灯”的时节,我表哥他们就与我们亲房发生了纠纷。两伙人都拿刀拿铁棍准备干起来了,好在我们这房有一个人站出来喊道:“怎么样也是我满姑(指我大姑),这个满姑谁也不能动。”所以,我大表哥很感激那个人,他患癌症将死的时候去看了他几次。但我大表哥一直对我爸有意见,认为那件事他舅舅没有站出来为外甥说话。但站在我爸的角度来看,其实很难做人,而且我爸已经为我大表哥做过很多调解工作了,但我大表哥是个不会服输的人,让一步都不行,难道让我爸与自已的亲房决裂?在农村,没有亲房如何生存下去呢?我想很多从客家农村地区长大的人都会知道。刚才我说的我们房的“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是因为他是我们房中人丁最旺一个家族的长子。
客家农村的亲房确实有时候能给人一种温暖,给人感觉就是隔了五六代甚至七八代的人都像是一家人,但是其中的代价就是人性的丧失及道德的沦落。当然,现在农村的房际关系也逐渐瓦解了,好像我们这辈起这种亲房的关系远远没有上一代紧密了,下一辈就更不行了。也许,过了几十年,客家农村地区没有这种亲房关系了,也会有很多人去怀念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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