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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9 12: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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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读传家客家风
礼地一名源自于礼地村有一“礼门”。“礼门”还在吗?我们问道。老温说,现在就带你们去。大家挤一挤,风太大,我就不骑摩托车了。吴务秀接到话说,看过了,马上回来吃饭,我现在就为你们做饭。我们的车后排座位本就挤了四个人,要让老温也上来,只能让前座副驾驶位上多挤一人了,好在是在乡村僻野,没有交警来干涉。
还没上车,老温指着吴务秀家旁边的两排校舍说,这是前几年在市里当旅游局长的李恭敬为家乡引来外商搞慈善事业捐建的。车往东边驶去,经过一座名字叫永昌桥的建在溪涧上的庙桥,路过老屋组,老温指着一幢老屋门口站着的老人说,那是李轩源的哥哥。李轩源乃福建三明市人大主任,与李恭敬一起算是礼地村当代最会读书、最有出息的两个人物之一。礼义之邦,耕读传家,这个概念忽然涌上我们的心头。老人距离我们有二三十米远,看不清楚长得什么模样,也就揣摸不出他的弟弟什么气度。黑旧的木板屋玲珑有致,左邻右舍紧紧依偎,一色的结构与味道,若置于沈从文家乡的沱江边风味完全一样。想象中,车子跃过一道山梁,礼地村到了。
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后龙山掠入眼帘,接下来是一幢幢黑旧如斯的老木屋、一条条通往后山的饱经沧桑样子的石阶路。“礼门”到了。“礼门”是一幢大宅屋的门额上的两个字,经不住数百年的风雨侵蚀,老宅屋在今年早些时候终于倒了,只剩下孤独的正门,使得这一本是宅院的“礼门”成了名副其实的门了。门的北面嵌着“世德无求”四个字。当地人告诉我,这是罗氏家族议事和后生读书的地方,主人是个讲究礼义之人,大书“礼门”二字,是告诫大家不讲礼义之人勿进此井,出得此门的人必须是知书达礼之人。
礼门处于后龙山的前方中心位置,体现了当初主人的绝对地位,从后龙山上的古树生长情况推测,至少有五六百年模样了,如此这礼门也就是元明时期的建筑了。可惜,没借阅到族谱,硬是没搞清楚这个细节。村西头有罗氏宗祠,老模老样,年代似与礼门一般久远,内院野草疯长,祠内历代祖牌却完好无损,当时我们就议论,假若从事人类学研究的学者们来到这里,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细细整理这些祖牌就是一部标准的罗家族谱。同行的罗姓朋友,欢喜异常,留影、留名,我们笑道,发了财就为这里搞个罗氏基金,帮助帮助教育。
说到教育,礼地颇有些特点。如此偏僻村落,竟有两所小学,除前面提及的瑶下村小外,这里还有一所礼地村小。礼地经济落后,但对学校从来没有慢待过,耕读传家从来就是客家人的治家理念。1953年,村小在罗氏宗祠开办,1995年搬到山坡上新校舍去了。
这个赣南之东,究竟有着一个怎样的小学?穿过一条种满了杉树的山道,绕过一片竹荫,我们来到了一块占地约一亩左右的礼地小学地盘。一根剥净了皮的细长细长的杉木条树代替作旗杆,高高地越过屋顶,向蓝天伸展,很有些意思。我们的到来,让两位老师和十多个学生的教学活动暂停了下来。学生们一脸惊喜地接受着我们的拍照,我们和罗清文和吴富裕老师随意聊着。吴是代课老师,刚来不太久。罗却在礼地从教36年了,他就是本村人,1971年当兵,1975年回村便当民办教师,是2000年最后一批由民办转为公办的教师。36年来,他一共教了六七百学生,有些学生还记得他,过年回家会来看他,有一个学生结婚时还请他去武汉参加过婚礼,还因为沾了这最边远山区偏僻之光,前年国家总工会副主席李永海还专程前来此地调研、看望他。
罗清文告诉我们,子承父业,他的儿子师范毕业后,现在高田镇教书,自己嘛,还有两年退休,退休了就到县城养养老。言语之间,他又流露出担心,担心没有人来接他的教鞭,担心留下来读书的小孩越来越少。握别罗清文和吴富裕,行走在归途的小径上,我们突然发现一棵野茶树,茶花开得分外鲜艳,我们想,这茶花若能让来回路过的师生们看见,那时正好有一缕清香流放,予他们一点点陶醉,那该多好。
期盼修通水泥路
与着时代的进步,礼地村也进步着。电话、电视、电网早已通进村里,摩托车普遍入户……然而,仿佛是规律,哪省哪县的穷乡僻壤、山高路远之地,与交通便利之地比较,其经济状态都相对落后,礼地村也不例外。
当然,历史上也曾在这块礼义之邦上演过一场闹剧。1992、1993这两年,偏僻的礼地村竟然热闹起来。简单思维作用下的边贸市场的建立,礼地一夜间成了农产品交易市场,当然,更多地是成了娱乐之地。充着这里的灯红酒绿,城里人甚至不顾道远路差,百里迢迢来到礼地,享受所谓"改革开放的成果"。自然,没有经济基础的非正常的经济活动,注定是短命的。两年不到,这场活动以笑话告终,礼地村重归宁静。这天,当我们走近边贸市场时,空旷的交易地成了村民堆放柴草的地方,两边的街屋肃然无声,当年川流不息的繁华痕迹荡然无存。只有几个老人在午时的秋阳下取暖,还有一些秋收忙碌过后的村人在村口一家厅堂里玩着牌。不过,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这场热闹似乎有一点点作用,那就是培养了这里村民们不低的眼界,因为曾经见识过大场面,今天的礼地人,面对外面进来的车辆或人群,一点也不惊乍,更不围观,这与我们来之前的想象又是一个巨大的反差。
礼地村的开放意识的另一个源地是福建宁化。因为远离石城县城50多公里,加之水泥路只修到岩岭,离礼地还差一大段路,村民们去赴圩购物多般选择去只有几里路远的宁化河龙、济村两个圩镇。礼地人求医治病多往宁化走,礼地人的女儿多往宁化嫁,礼地村的年轻人也多往宁化、龙岩、厦门、泉州等地去打工。甚至他们使用的移动电话也一概是宁化县信号,害得我们一路上电话漫游,为福建支持了不少的电话费。行走在礼地各个村落,还随处可见一个个“锅头”顶在各家各户的房上或空坪。漫漫坎坷路,莽莽崇山峻岭,让移动电话、闭路电视通礼地目前还只是一个梦。但愿这梦很快成现实。李春林告诉我们,堂下村明年建移动机站,下一个机站就是礼地村了。
中午吃饭时,我们让村里人说说,他们最想家乡实现什么样的变化?嚅嚅许久,他们说还是尽快帮我们修好通往县城的水泥路来,毕竟我们是石城人!很简朴,也很有乡情味。
吃过午餐,我们往最东边的竹屋自然村走去,有一家人正在造新屋,前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很多,车来人往的,很有些热闹。而这热闹之处的后山的另一边即为闽地。我们站在山巅,看见茅草丛中显现一个交叉的十字路口,老温告诉我们,这里即为两省交界处。有一条铺着零碎石块的山径往山下蜿蜒而去,不过几十米,有三幢废弃的旧木屋,一间木屋的门额贴着“宁化明珠村2号”门牌。老温说,两地人习惯上以这三幢木屋为界限标志物,屋前面为闽地,屋后背为赣地。我们讶然,房前屋后竟然有好几头礼地村人家放养的黄牛在随意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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