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祖籍蕉岭的美籍华人钟嘉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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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朵灿烂的彩云
         ——祖籍蕉岭的美籍华人钟嘉谋先生李瑞芳教授伉俪的亮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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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香港 林峰
     2004年10月，阳光万丈的纽约，已经是与日渐浓的秋凉季节，柔软而轻清的海风，从大西洋海面徐徐吹来，带着小春的情怀、浅秋的浪漫，令人心旷神怡、悠然自得。万里无垠，秋空似镜。厚厚的幽情凝结在华堂中间大幅的金漆“寿”字上，充满在参加祝寿庆典嘉宾的心田里……这是钟嘉谋先生的夫人李瑞芳教授，她的儿孙、她的学生、她的同事、亲戚以及一批新知旧雨为她举行的隆重而庄典、欢乐而深情的八秩荣华庆典。这次庆典虽然已过去了一年，此情如昨的今天，他们又正在积极筹措钟嘉谋先生即将来临的九十寿庆了。钟嘉谋先生与李瑞芳教授，他们伉俪的灿烂人生以及在中外华人中树起的辉煌事迹，无疑很值得我们大庆特庆，大书特书，两朵灿烂的彩云，无疑足以光照史册、辉映后人。为表彰和发扬世界华人在海内外所建树的人生伟绩，为中华民族树立民族的人文榜样，为愤发中华儿女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特借贵刊的宝贵篇幅，为他们作专题推介，在世界华人面前树立一块光辉的石碑。
一、钟嘉谋先生人生亮点之名山大业
　　钟嘉谋先生1918年生于广东省蕉岭县石窟河西岸山清山秀的杞林坝村。其主要著作之一，就以《杞林文选》为书名，于1997年由世界名人当时已98岁的陈立夫老夫子亲笔题签问世后，早已饮誉宇内海外。
    钟嘉谋先生出身于一个平凡的农商家庭，自幼明聪慧敏，好为文章，一生都以文章练达享誉社会。他那高亢激越、沉击雄浑的笔力里所鹰扬出来的浩然之气，早已为世所咸钦。钟先生1940年毕业于中央警察大学正科第五期，甫告毕业，便参加考试院举办的“全国警察学术论文考课”，正副两题均夺魁首，获评为“超等第一名”，由当时的国家考试院长戴传贤亲自颁奖（奖品计有奖金750元，奖章一枚，奖状一帧，总理遗教精装本一部）。如果说钟嘉谋先生从小学而至中学而至大学就已文章获奖无数，还只是新剑初磨的话，那么这次受国家赐予的荣誉奖状，就应该说是振铎有声了。
    由于声名一朝鹊起，钟先生立即由母校教育长李士珍向重庆市警察局函调主编中华警察学术研究社出版的《警声月刊》及中央日报和扫荡报举办的《警声周刊》，而使两刊顿增辉煌。此时，他除经常为两刊撰文外，还成为李教育长及其他政要主要论文的捉刀人。
    旋又于1942年参加高等普通行政人员考试，再获得优等第一名，经政治学校高等科受训半年，结业后奉派行政院服务。
    1945年抗战胜利后，钟氏为奠立更坚实的基础，又以优异成绩考取公费留美，入读华盛顿州立大学，并于1948年初获硕士学位，后又修读纽约大学公共行政学博士学位，开辟了人生另一条阳光满径的道路。
    在攻读学位期间，为了沟通海内外华人的联系和交流，他还担任香港星岛日报纽约特约通讯员，专门为杜鲁门与杜威两位总统候选人竞选活动撰写专题报导与评述。
    后又为林语堂在纽约创办的《天风月刊》及为项定荣主编的《华美日报》撰写专论和社论，并因一篇社论结识了后来担任联合国中文处主任且名噪一时的老夫子赖琏，并从此结为忘年之谊。
    最值得特别提出的是1960年，他在著名历史学家、大学者唐德刚教授主编的《海外论坛》上发表一篇题为“主权·专制·法治——与钱穆先生论中国历史上的政治”一文，提出与钱穆在历史政治上南辕北辙的论点，批评钱穆史学史观上舍本逐末、以偏概全的研究方法。当时《海外论坛》编委凛于钱穆隆极一时的社会地位、学术地位，对这篇洋洋万余言的论文，是否发表拿捏不定。最后由唐德刚教授亲自拍板发表后，钱穆主持的香港新亚书院学生一次购买200册，后又印成单行本，广泛流传。当时凡关心中国历史政治的学人无不因这一学术争论而感到一种强大的振动波。这篇文章钟嘉谋先生用了半年的时间写就，由于立论独特、论点鲜明、论据雄辩，在港、台以及海外华人社会岂止是吹皱一池春水。后又经著名历史学家罗香林教授在哥伦比亚大学向论文著者索取两本，除一本自阅外另一本返港亲自送给钱穆。据说，钱穆阅后在题目侧旁刚劲有力地题了一行字：“大哉，高山也！虽不无川谷，亦令人仰止矣！”史学泰斗钱穆能有如此雅量、如此胸襟看重钟嘉谋，我想，这和他与恩师顾颉刚的一段学人风范的故事有关。大家都知道，钱穆的“历史学家大航船”是得遇大学者顾颉刚才有机会启锚驶向汪洋大海的。当时钱穆已36岁，还是一位学历甚浅的小学教员，顾颉刚是一位很爱才但又很有霸气的教授，他先在图书馆发现了钱穆的才华，后又看到了钱穆的《诸子系年稿》，因而在1930年介绍钱穆进入燕京大学开始教授生涯。在燕京期间，顾颉刚主讲“康有为”钱穆有不同观点，写了一篇长论《刘向钦父子年谱》交给顾老夫子，不避与恩师在学术上争议。顾颉刚不但不为介意，而且广为刊行。顾颉刚这样宽阔的襟怀使钱穆感激涕零而至终生。这种君子行为，当代人已难得一见。这次钱穆作为一个鼎鼎大名的学者，看到了钟嘉谋驳议自己的高论后能有这样崇高而又实事求是的批论，像他的恩师顾颉刚一样，亦是非常难得的学人品行。可惜，钟嘉谋先生此时已是联合国的常任专员，如果他是投身于大学授业，其学术地位与学术成就，肯定可与钱穆先生并驱争先。
    进入上世纪的九十年代，“中华民国”重返联合国的呼声甚嚣尘上。１９９１年钟嘉谋先生又适时推出一系列长论，其中以《重返联合国之路》一书以及《台湾能否打进联合国》一文最引人瞩目。钟先生以当时的世界政治形势以及以联合国宪章为依据，实事求是地指出，台湾进入联合国“不可能”的结论。该文在台湾“总统府”资政邱创焕主持的年会上摘要宣读，当时读者黯然，听者无声。年会晚宴，钟嘉谋被安排与行政院长郝柏村同席进宴，因郝氏需要原文而面呈郝氏，并由同班同学梅可望送请《政治评论》月刊公开发表，《重返联合国之路》一书，再由国防部加印分发三军，甚至中国大陆主持联合国研究机构的学者亦说该书有不少“独到之见”。此后他连续四年（１９９３—１９９６）都在台北《中央日报》及《纽约世界日报》的“世界论坛”及“世界周刊”发表有关重要论文。其中“一个中国还是一中一台？”一文，又成了新的政治话题。钟嘉谋先生再次强调只有“一个中国”才是台湾的根本出路。这里不仅可以见到钟先生的民族情怀，更可见到他拨云雾而睹青天的锐敏眼光。
     １９９１年，钟先生当选为“世界客属总会美东分会”会长期间，创立及埋头于“客家学”的研究，并一连发表三篇论文，分论《客家源流》、《客家界说与客家起始年代问题》以及《论举办全球客家人口总调查》。这些文章曾在嘉应大学客家研究所及广州《岭南文史》发表。后来又在台北和成都发表客家人新定义一文，把客家人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种。“客家学”这门学科的形成由钟嘉谋先生开创先河后，目前尚处于萌芽阶段，虽然如此，钟氏对这门学科的提出，肯定对客家研究是一种非凡的贡献。
    以上是对钟嘉谋先生在文化事业上的一种概略介绍。
    钟嘉谋先生一生著作等身，以其在联合国专员任上３１年的阅历和视野，造就了他这方面的成就与奇迹。笔者在这篇文章里就无法作全面的细述了。
    钟嘉谋先生的《杞林文选》第二辑又即将出版了，读者都在翘首以待。在这里顺便提及一笔：１９９７年《杞林文选》第一集出版前的１９９６年，钟氏与金泰勋教授合编的英文《中国论文集》一书，也已经使全美华人大开眼界。
二、钟嘉谋先生人生亮点之紫绶被身
    前面说过，钟嘉谋先生１９４０年毕业于中央警察大学正科第五期后投身于陪都重庆市警察局。１９４２年通过高等考试，以第二名成绩进入中央政治学校高等科第五期，受训期满后奉派行政院秘书处第一科任荐任科员。期间经手处理三大要案。一、四权行使方案，二、中央与地方权责划分方案，三、全国复员方案。由于处理三大要案的出色出现，获国民党元老、南京市长马超俊的秘书长邀任重职，由于行政院政务司长徐道邻的极力慰留，遂未成行。有顷，于１９４５年１１月考取公费留美，入读华盛顿州立大学，１９４８年获硕士学位，后又续修纽约大学公共行政学博士学位。
    １９４８年联合国秘书处中文组在留美中国学生中招考三名文职人员，钟先生又在一百多名考生中以第一名成绩脱颖于榜首，从此开始了服务联合国三十一年的悠悠岁月。
     １９５５年中文组举行翻译员考试，钟氏又通过考试，再以第一名成绩升任官阶为三等专员的翻译；１９７２年再荣升官阶为四等专员（专员最高级为五等），负责秘书处中文译稿的最后核定，直到１９７８年年届退休之龄，又因接任人尚未选定而延任一年，直到１９７９年才告荣休。退休后，又于１９８５年获得秘书长颁发劳绩奖状。
     在联合国专员任上，他曾七次为联合国国际会议办理中文翻译事务：１９６２年，日内瓦“老挝问题国际会议”；
１９６８年，伊朗首都德黑兰“联合国人权会议”；
１９７２年，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联合国人类环境会议”；
１９７４年，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联合国海洋法会议”；
１９７５年，肯尼亚首都内罗毕“联合国环境规划理事会年会”；
１９７６年及１９７９年两次以领队身份主持上述“理事会年会”的中文翻译事务。
    能够出席七次国际会议以及两次以带队身份主持国际会议的中文翻译事务专员，在联合国秘书处的历史记录上是少之又少的，足见钟氏在联合国工作上的地位。
    在联合国服务三十一年里，钟先生在参加大地基金会的徵题中，建议成立翻译局，专门把中国重要典籍译成英文，把西洋名著译成中文，以促进华夏文明与世界文明的互相认识和交流。这一建议，立即得到评阅人清华大学前校长梅贻琦的激赏。
三、李瑞芳教授灿烂人生概述
    钟嘉谋先生夫人李瑞芳教授是旅美华人中的一枝擎天之柱。她1924年10月生于美国，居住于华盛顿特区。1932年随父母回故乡广东台山县入读小学，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日寇南侵、兵燹烽燧，国门面临断阻之际，由其长姊李雪芳携回美国投身父母膝下，并于华府求学。在读中学期间，她就为作战部将世界地图上的中文地名译成英文而飞上枝头名噪一时。由于她富有语言天才，不仅能说一口漂亮的家乡台山话，粤语、国语、英语也甚为流利，加上她一脸清丽可人、端庄矜持的秀容，这就为她日后在上流社会成为一颗出色的学者明星，奠立了天生的基础。谁料高中毕业后，父亲要她出阁，而她却坚持继续学业进入大学深造。由于她天资聪颖，成绩骄人，一举取得伊利诺大学奖学金，以克服因不从父命而被断绝资金供给的困难。并于1948年以三年半时间修完大学课程而取得经济学学士学位。毕业后在纽约“美国之音”担任撰述，后又任多间书局（出版社）编辑，在工作期间，为求更渊深的学问，仍然坚持半工半读，直到1968年才获得图书馆学硕士学位。1970年执教于纽约市立大学，由讲师到副教授。1983年获纽约市大研究中心社会学博士后再升任教授，并荣任该大学亚洲系主任，直到1992年68岁时才告退休。
四、李瑞芳教授的辉煌著述
    1949年至1954年，李瑞芳担任“美国之音”撰述五年期间，她发现其中不少书报以大肆歪曲华人为能事，污蔑我中华侨裔。她在气愤填膺之中，穷其十年心力，以英文写就一部《金山——美国华侨史》一书，以无可置疑之事实，以雄健有力的笔锋以正视听。此书于1967年出版后畅行中美社会，中国大陆和台湾均有中译本销行。因为这是第一部以无可驳倒的说服力，系统地叙述美国华侨史迹的空前创作，使李瑞芳教授一举成名，纽约市立大学也因此于1970年聘请她讲授美国华侨史，并随后成立以李教授为系主任的亚洲学系，为美东开设亚裔研究开辟了先河。哥伦比亚等数十间大学也以李教授这部著作作为研究与写作的主要参考书籍。
   如果说《金山——美国华侨史》一书只是李教授的一鸣惊人之作，而李教授费了三年心血写成的《美国华侨人力与就业调查研究》一书，则为一声巨雷，惊动着北美大地。这部书是得美国劳工部研究金而进行调查、研究、分析、立论而成书的，由于这本书的真知灼见，马上在全国各联邦机构得到高度的肯定，李教授也被请在华府庄严的高台上向联邦官员作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演说。从此，李瑞芳教授的名字直搏云霄，各有名的学术书籍出版社也争相将李教授的演说一版再版，尤有甚者，美国大名鼎鼎的书评杂志《选择》还把上述大著译为“1996年最优秀著作”之一。能获《选择》肯定的书籍，在美国浩浩书海中犹如几双飞帆卷起一片白浪那样独特，那样瑰丽，也因此被列为《美国经济、社会和政治问题特别研究丛书》。这时李瑞芳教授之声誉已传遍美国。
   继《金山——美国华侨史》、《美国华侨人力与就业调查研究》后，李瑞芳第三部传世之作，就是以1990年出版的《中美通婚研究》。她根据自己的调查研究，并在二十万份的结婚申请中抽出华美通婚的档案，以社会学、统计学的科学分析写就此书，这又是美国有系统研究华人异族通婚的第一部著作。这部著作曾由台湾驻纽约的新闻文化中心及纽约《世界日报》及《世界周刊》摘要介绍，这对民族融和的大同世界又是一项重大的贡献。
   此外，她还得到蒋经国基金会前后拨款13万美元，将纽约联邦档案处近六百箱华人移民档案中的资料加以统计分析，输入电脑，以便华人寻根、究柢、认祖、归宗并在政治、经济、文化上作广泛交流。这一非凡壮举又立即得到《纽约时报》的专访并作长文报道。纽约中文报纸亦纷纷译载，美联社也不甘后人，亦对李教授作了详尽的、客观的、肯定的访问评述。
    李教授岂止以上四部传世著述，期间出版的《美国华人帮派》、《美国华人儿童读物》、《美国华侨图书集》、《1970年美国华人统计概览》、《纽约市中国移民儿童的适应经验》，亦为世所推崇。
    由于李瑞芳教授对美国华人的终身贡献，1996年年届72岁的她，还得到纽约州立大学颁赐名誉文学博士的荣衔。现在美国很多大学包括李教授曾在这里任教的普林斯顿大学，都已成立了亚洲学系，李瑞芳亦是各主要大学亚洲学系杏坛的特邀教授。如果有人要问开亚洲学系先河的人是谁？所有美国大学生的答案都会是“李瑞芳教授”。因此1996年李教授又被《途径》杂志评为五百位最富影响力的美国亚裔之一，亦被纽约长岛州立大学评为“美国华裔研究的主要权威”，认为李教授在这方面作了“开拓性的贡献”。
    由于李瑞芳教授以“为华人服务”为终生职志，亦为此而立下了不朽功勋，故在钟嘉谋先生与李瑞芳教授的别墅里到处都摆满了美国、台湾政府和大学以及各学术团体颁赐的无数奖杯、奖状和奖品。只可惜，我中国政府对于这样一位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未有相应重视，不然，以其夫妻在外的声望与号召力，必然对我中华民族会有更大的贡献。但愿我这篇文章能使中国各主要大学和学术团体得吾说而存之，最大力度地调动全世界华人为中华民族贡献的积极性，以推动我华夏文明。
五、钟嘉谋先生与李瑞芳教授举案齐眉
    钟嘉谋先生伉俪不仅在事业上众口皆碑，在家庭上亦是人间榜样，特别是李瑞芳教授这样的卓荦天才仍能以一个贤淑的中国妇女形象出现在美国家庭之中，成为典型的贤妻良母——与丈夫举案齐眉，对儿女断织委心，实在是难能可贵之至。李教授说：她最大的成就不在于学术文化，而在于教养了八位儿女，显然前半句是教授虚怀若谷的谦词，后半句才是事实。他们八位女儿个个都已长大成材，在学术上、在社会上、在道德上都赢得了国人景仰。其长女式晴还是美国前副总统戈尔的有力助手，在戈尔2000年虽败犹荣的总统竞选中，式晴的出色表现，早已饮誉美利坚合众国的民主文明世界；次女式虹亦曾获美国马里兰州颁授的风云年度女科学工程师奖。就连13个孙辈亦已头角崭然，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不待言。就是年仅11岁的孙儿梦圣，2005年６月也连续获得两个大奖项，一个是由美国总统布什亲笔签署的“总统学术优良奖”，另一个是州教育长亲自签署且亲自颁赐的“公民奖”，这两个奖项虽然是声价无比，但作为11岁的小孩来说，肯定只是初试啼声。
    这样幸福家庭的得来，非教授悉心哺育、夫妻相敬如宾、身教言教焉能臻此。伟大的母亲、淑慧的妻子、成功的教授、模范的伉俪、幸福的家庭，他们的名字将卓立于落基山顶，根植于中华大地，像长江之水，密西西比河之流，万古滔滔，……
                                          （2005年10月于香港白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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