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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在凌晨的朦胧中,觉得自己还躺在家乡的小屋。窗下是隔壁小孩的喧闹,阳台上是母亲晾晒的衣物,还有由远及今的父亲自行车铃声。我想大声对厨房的母亲喊:“妈,爸爸回来了,我听见他的自行车铃声了……”然后突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大堆行李和包裹之中。
来深圳已经一年了,又是一次该搬家的时刻,那日,我问小骚包:“你这生至今搬过几次家?”他回答我说四次,我又问他:“是不是父母家、婚姻家、事业家、孩子家?”他狡猾地说是从“小家”搬到“大家”。小骚包是很隐晦的,正如林忆莲所唱《伤痕》“你若不想说,我就不问~~”,但我想,无论谁所要搬的家也无外乎以上四种吧。
人说,六十年一个轮回,过了六十的人就会象婴儿一样重新开始。那么接近三十的女人也该有理由怀旧了。走的地方多了,住的地方多了,脑子愈发糊涂起来,近几天的所发生的事恍恍惚惚,倒是儿时的事如显像水中的照片越来越清晰。无数次在梦里我回到儿时的家:那是自家建造的两层小楼,水泥楼梯在房屋的外面露天而造,下雨的时候因楼梯上长了苔藓,爸爸滑交让我们捧腹大笑。安妮宝贝说,人的记忆会滑过一切不重要的环节停留在某个单纯的时刻,是啊,虽然后来父母几次改建我们的小楼,可在我梦中出现的永远是这个旧模样,并且越久越清晰,越远越深刻。
人活的越久,所牵绊的东西就越多,想着一年前只身拎着一个包到达上海火车站,现在只是要换个栖身之所,却整理出来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包。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割舍和选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看这个有纪念意义,看看那个以后还用的着,结果除扔了几件不穿的衣服外,其余一概打包带走。我已算是一个比较潇洒的女人,想象要是让在老家住了三十年的母亲搬家,恐怕只有撬起一块地皮连屋带人一起挪动了。每次我劝母亲来上海玩,母亲总说:“放心不下啊,放心不下啊。”其实老屋除了几样破家具还有什么呢?可也许只是一个父亲留下的大钟需要绞发条,母亲也是放心不下的。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孩在有了自己的婚姻家之后都不再会留恋父母的家了,可是这么多年漂泊中我有过无数住地,却从没有真正有家的感觉。只有早已面目全非的老房子还一直鲜活地出现在我记忆中。一直安慰自己“心安之处是吾家”,这样辗转迁徙,大概也是希望最终能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心安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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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
[ 本帖由 飛草 于 2003-8-10 11:22 最后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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