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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网,回到房间,整理好衣服,就着床头灯,随手拿起枕头边上的一本书看着。睡意渐渐袭来,伸手关了灯,沉沉睡去。迷糊中,听到耳边响起了《化蝶》,伴着一点蓝光。是手机响了,没看号码就接听了,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对不起,请不要挂电话好吗?”半梦半醒间,我“嗯”了一声,听到对方说:“谢谢!其实我不认识你,只是心里很烦,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就把他的电话号码改了一个数字拨了出去。打扰你休息了,对不起。”心里很烦?也许有故事。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像以往接到打错的电话一样挂断,继续听着,听她讲她的故事。
“我爱上了一个有妻子的人。”
“嗯”
“我很爱他,我不想破坏他的家庭。”
“那你现在离开他了?”
“没有,我离不开他。”
“为什么?既然明明知道他有家,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不能爱他的,但是我还是爱了,爱得不能自拨。”
“那他的家人呢?你想过他家里人的感受吗?”
“我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爱他,但是我没办法。我不想破坏他的家的,我也没要他离婚,也没要他给我什么承诺,我只是爱他。”
“你爱得好盲目。难道你就心甘情愿一辈子这样跟他耗着?你自己不想要一个健康的家?他什么地方吸引你?难道天下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吗?世界如此之大,他身上有的吸引你的地方,我想,其他人身上也找得到的,只不过你现在还没有遇到罢了,为什么不去注意一下其他的人呢?你说不想破坏他的家,怎么样才叫破坏了他的家呢?”
“我不会强留他,我不会要求他娶我。”
“不强留他并不表示你不想他留在你身边,不要求他娶你就算没有破坏他的家了吗?在你们相爱的那一刻,他的家,他的生活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本来一心一意地爱着他的妻子,照顾着他的家,你和他相爱之后,他就得分出时间来爱你,陪你,那他陪他家人的时间不是比原来少了吗?他的爱,要给他妻子,还要给你,本来他妻子一个人独享他的爱,他的全部的,现在,她不是要和你一起分享了吗?如果是你的东西,别人问都没问就拿走了,你会怎么想?还有经济上,没有影响吗?”
“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爱,并不是因为钱。”
“是的,只是因为爱。爱虽然有时候很盲目,但是,爱,同样也是需要理智的。虽然你跟他在一起并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情。但是,平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不会一分钱都不花吧?碰到节日生日什么的,他总要送礼物给你吧?比如情人节,人家买一束玫瑰一份礼物就可以了,可他要买两束花两份礼物。如果他只送给他妻子,他会觉得对不起你这份情;如果他只送给你,他会觉得他对不起妻子。如果他把买两束花两份礼物的钱用来买一束花一份礼物,岂不是可以买到更大束的花更好的礼物?他这样总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总有一天他会觉得累,会觉得腻的,到时候他会选择谁呢?你想过吗?”
“唉……,其实我心里也很烦,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一下你一直憧憬的爱情,我想,谁都不会希望自己只做别人丈夫的地下情人吧?”
“当然。但是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爱,有时候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习惯了和某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习惯了和某个人在一起的点滴,就像南方人习惯了吃大米,北方人习惯了吃面食,中国人习惯用筷子,西方国家的人习惯用刀叉。如果南方人住到北方,或北方人住到南方,一开始,当然会不习惯,但过了适应期之后,不也照样入乡随俗了?在别的国家留学的留学生,对那个国家的食物和餐具也是不习惯,但是回国后,不也一样有点不适应?对于人,习惯了和某个人在一起,如果分开,自然会难过,但是有句话叫人走茶凉,分开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那么,对于一份不属于或者说不完全属于自己的爱情,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挥刀断情呢?”
……(沉默)
“唉……”她又叹了一口气。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未必真的爱你。”
“他是爱我的。”
“哦?是吗?他真的爱你?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心烦?他此刻是在陪心烦的你还是在陪他家里的那个娇妻呢?人家在家里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你只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打一个和他的电话号码相似的陌生电话,他知道你的心情吗?”
“他知道,但他也没办法。”
“我的天!你还帮他开脱。他为什么会爱你?他爱你什么?他当初为什么要娶他妻子?如果没有爱,他会和她结婚?就算他们之间本没有爱,但人家毕竟是夫妻,已经习惯了那个家的生活,没有爱情但有感情。再说,如果他不爱她,为什么不干脆和她离了娶你?”
“我……”
“嗯?”
“唉……”
“别再叹气了,早作决定,越早越好。就算他和她离了,娶你,你真的会幸福吗?他今天可以对不起他妻子,和你发生婚外恋,明天他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再来一段?如果他爱你,就不应该这样委屈你。好好想一下吧,去找一份完完全全属于你自己的幸福。视野放宽一点,不要只看着他一个人,多注意一下你身边的其他人,也许会有比他更好的人就在你身边而你没有发觉呢。”
“谢谢你。没想到我们素不相识,你会陪我聊那么久。”
“不用谢我,确实,平时有人打错电话我都是说句打错了就挂电话的,不过今天,也许是因为缘份,也许是因为你一开始就叫我不要挂电话,我觉得奇怪,就想听听看为什么不要挂电话,也许是因为你的声音我没有挂断电话。希望你好好为自己打算,得到一份阳光爱情。别再心烦了,忧柔寡断只会折磨自己,干脆利落才能让自己轻松地生活。”
“我以后还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可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谢谢你!已经很晚了,不再多打扰你了,再见。”
“不用谢。祝你开心。再见。”
挂了电话,我已经了无睡意,只好再次拿起床头的书来看,差不多天亮才浅浅地睡了一会儿。
此刻,不知道她的梦是否已经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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