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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一个多么可爱,多么亲切的词语。童年,羞涩、满足、无忧。每次回忆起童年,总是微笑着的,就好像看着一个孩子慢慢长大似的。
我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没有玩具,但是有让我们拿来当马骑的竹子、凳子;没有积木,但是有田里的软泥,想要什么形状就有什么形状;没有布娃娃,但是有妈妈温暖的怀抱;没有电子游戏机,但是我们有好多好多小伙伴在一起玩游戏……
记得小时候,妈妈去干活了,自己就跟着哥哥玩。他去哪儿,我也去哪儿,要是有人故意要和我哥找茬,我就会在旁边嘟着嘴,眼睛瞪着那个人,他骂什么,我就回一句:“你才是呢!XXXXXX!”小孩子,上午才吵完架,下午又好好地玩在一起了。
有时候,我们会在田间垅头把泥拿起来乱玩一气,捏成各种形状的东西,有“吃”的,有“用”的,有“住”的。然后,就玩过家家,人小鬼大,平时看大人怎么给我们做饭的,也模仿着那种忙碌的身影,有时候,还没忘嘴里来两句“唠叨”。忙活了一阵,“饭”煮好了,“菜”做好了,可以“吃饭”了。于是,端起装着砂子或泥汤圆和野草的用泥捏成的碗,有模有样地“吃”了起来,还不时地故意发出“哈…哩…哈…哩…”的“吃饭”、“喝汤”的声音。
过家家玩腻了,就玩捉迷藏、打仗、丢手绢、跳绳、老鹰抓小鸡……
有时候,会跟着大哥哥大姐姐,到山上摘野果,捉笋虫、捕蝉什么的。
有一次,我们去摘稔子。刚刚上到山顶上,走着走着,我的脚下突然一滑,摔倒了,一屁股就坐在了一个黄蜂窝上!听到我的哭声,前面的哥哥姐姐都回过头,也不敢上前来拉我一把,只是叫我快起来,离开那里。我想起来着,可是,心里一急,就没力气起来了,就想用手撑着让自己快点站起来。这右手刚刚碰到旁边的黄藤,就感觉什么东西扎到手了,抬起手一看,天啊!手也被黄蜂给蜇了!唉!可真是好事成双,祸不单行啊!
有一天中午,我和几个比我小一点的玩伴一起上山摘野果,又碰见黄蜂!不过,这次我幸运,没被找上,有个人被蜇了。听说,第二天,不知道她是怎么惹她爸爸生气了,她爸爸拿起树枝就往她身上扫,正巧扫中了被黄蜂蜇出来的胞胞上!可真难为她了,可怜啊。
有时候,我们会挎上一个竹篮子,到山上捡竹壳。捡到又大又完整的竹壳,我们就会把它小心地放好,等捡满了一篮子的时候,就会去长满了青草的那个大斜坡,把最大最好的那片竹壳拿出来,垫着从上面一直滑到坡底,过足了滑梯瘾,才各自提起满篮子的竹壳回家。
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了,背上小书包,爸爸牵着我的小手,到学校注册。钱交好了,校长带我到学前班的教室(我们农村没有幼儿园,上一年级前就先上一年的学前班。),给了我一个座位。可我就是不愿意进去,硬要跟着爸爸回家。爸爸在学校门口好说歹说,哄我进去上课,可我怎么都不听。结果是爸爸打了屁股(那是从小到大,爸爸唯一的一次打我,我哭了,他肯定是非常生气了才会舍得打我的。),然后,我到底还是进教室了,开始了有老师、有同学、有书包的生活。平时叫啊叔阿伯阿姐的人,都变成了我的老师;一起上山玩,一起在晒谷场疯的小伙伴,都变成了同学;爸爸或妈妈给钱给哥哥买铅笔的时候多了一句:“带着阿妹,一人一枝。”
记得那时候,老师要我们背什么“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有个同学每次背都背错,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错,错得很特别。她总是背完“先中间后两边”这一句后就背一句“烂香蕉”出来,弄得老师也和我们一起笑。
从我们家到学校,走路最快五分钟就可以到(不过,上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快迟到了,我只用了三分钟就到了学校。三分钟的代价是坐在座位上直喘粗气。)路的两边是水渠和稻田,水渠边上长满了绿绿的草。中间让我们来来往往的,踩得又硬又光滑的,远远一看,中间黄,两边绿,水渠就像是两条银边镶在两边,给人一种宁静的美感。
我从小就很怕牛,特别是看到它那尖尖的牛角,再看到它那又大又亮的眼睛,就感觉它随时都会过来对自己不利似的。所以,每次看到有牛的时候,我就会躲在哥哥身旁,让哥哥护着我走;要是没有和哥哥一起走,就会不动声色地,让其他人走在有牛的一边,自己在没有牛的一边走,或者,干脆就走在中间,左右两边都是比我大或比我小的同学。
有一天,下着很大的雨,不记得是什么原因,那天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走着回家。走到半路,看到有头牛在路边,它的主人好像不在旁边。我不敢再往前走了,远远地站在水渠的另一边,扛着我的小花伞,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地看着那头牛。就这样对牛凝视了老半天,它就是不走,它的主人也不来拉它,任由它在那里跟我大眼瞪小眼的。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呀,它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吃草,可以喝水,我可得回家吃饭饭的呀。一想到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小肚子就更不争气了,竟然在跟我抗议,说要是我再不回家吃饭,站在这里看老牛饭饭,就要让我知道什么叫肚子痛了。唉……,我也没办法呀,那老牛就是杵在那不走,我怎么走嘛?
“咦?百合,你怎么站在那边啊?是不是过不来呀?来,我拉你过来。”啊?!什么时候校长来了呀?!怎么像故事里的一样,在需要的时候就会有人出现呢?“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还不放心地看着老牛,校长就把我拉回了路上。他还以为我是跨不过水渠才呆在那里的,他哪知道我是怕牛啊。这校长还真会言传身教的,帮我跨过水渠,还亲自把我送回了家。回到家之后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每次听到或看到“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时,校长牵着我的手拉我跨过水渠那一幕就总会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后来,那个校长调到别的学校去了,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如今,我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多年,那条我们上学的路,也许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我,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回去走一走那些路,爬一爬那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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