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字歌》与客家人的启蒙教育[作者罗可群,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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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字歌》与客家人的启蒙教育

         罗可群
因参加收集整理客家文献资料的工作，新近到梅县，读到了梅县木偶

戏傀儡腔的《拆字歌》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青少年时代。

    50年代初，我在梅县读书，爱看木偶戏，（我们山区又称“樵头戏”）。

那富有韵味的唱腔，常使我和儿时的朋友如痴如醉，常常也情不自禁地哼

上几句。现在，我才知道，这木偶戏的特殊唱腔－－“傀儡腔”原来是我

们客家的特产，是著名的木偶艺术家谢发的创造。

    30年代以前，木偶戏唱腔、道白与汉剧完全一样，都使用“中州音韵”，

道白用“外江话”。为使客家地区广群众在欣赏木偶艺术时获得更多乐趣，

谢发在进行艺术改革的同时，大胆地在一些舞台语言中，使用客家话，根

据各出戏情节编创出很多幽默风趣令人解颐捧腹的独白和对白；并吸收与

融汇民间小调精华的基础上，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唱腔为‘傀儡腔’，它包

括‘猜调’与‘拆字歌’等。‘拆调’又分平声韵和仄声韵两种。‘傀儡

腔’全用客家话演唱，不但咬字清晰,且喜怒哀乐驰骋自如,富有浓郁的客家

韵味,深为群众所喜爱,并为山歌《拆字歌》与客家人的启蒙教育剧等剧种所

借鉴。

    了解到这一背景后，我再细细品味《拆字歌》，在获得美的享受的同时

还深受启发，获益良多。    客家人重视教育，可谓是国人皆知。诗人冼玉清

赞扬：“学校最多文化教盛，满街儿女挟书囊”。如何进行启蒙教育？客家

人也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拆字歌》便是其中一种有效的手段。“一字写来

一条龙”、“二字写来隔条河”、“三字写来叠叠上”、“四字写来四四方”、

“五字写来盘脚坐”、“六字写来三点一划长”、“七字写来金钩梁上吊”、

“八字写来两边排”、“九字写来弯曲曲”、“十字写来一横又一直。”......

这些生动易懂，形象生动的语言，把汉字从一到十的写法具体描述出来，是

对“牙牙初学语，教诵月光光”（黄遵宪诗《拜曾祖母李太夫人墓》句）启

蒙教育的发展。客家人从教育儿童发音，朗读的<<月光光>>童谣开始，到让

孩子看字，认字，写字，进一步形成“数”的概念，是一个连续教育的过程。

《拆字歌》从儿童的特点出发，进行形象的启示。它不是枯燥无味的说教，而

是“寓教于乐”，这种方法，对我们今天从事教育工作的同人，不无启迪作用。

    《拆字歌》所表现的文化意蕴，更是发人深省。那简明的唱词，有着深刻

的含义。中国的文化传统，首重人格品德的教育。“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

亲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客家文化的核心，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客

家人的人生观，不能做缺德的宵小，而是要成为真正的人才，要“化龙化凤化麒

麟”，做个“至善”之人。《拆字歌》强调“财上分明大丈夫”反映了客家人对

“财”的正确态度。经济上决不含糊，一是一，二是二；公私分明，你我有别。

这样做，就不会贪污受贿，经济纠纷也会大为减少。《拆字歌》把这十字俗语写

进歌词，使人铭记于心，真可使人受用一辈子。传统文化讲仁义，提倡友爱，

《拆字歌》中的“交朋结友情义长”“吾辈同奔锦绣程”则反映了客家人以信义

为本，团结奋斗的美德。总之，从一首《拆字歌》也可以看出客家人重视文教德

化之一斑。

    唱了十字拆十字，忙把十字唱分明；十字头上加一撇，千秋万代福无疆。

    唱了十字拆九字，忙把十字唱分明；九字肚里加日子，旭日东升照四方。

    唱了九字拆八字，忙把十字唱分明；八字底下加刀字，财上分明大丈夫。

    唱了八字拆七字，忙把十字唱分明；七字侧边企个人，化龙化凤化麒麟。

    唱了七字拆六字，忙把十字唱分明；六字底下加交叉，交朋结友情义长。

    唱了六字拆五字，忙把十字唱分明；五字底下加口字，吾辈同奔锦绣程。

    唱了五字拆四字，忙把十字唱分明；四字底下加马字，讲理讲法不骂人。

    唱了四字拆三字，忙把十字唱分明；三字肚里加一直，称王称霸失人心。

    唱了三字拆二字，忙把十字唱分明；二字肚里加人字，天高海阔任遨游。

    唱了二字拆一字，忙把十字唱分明；一字肚里加一直，十分春色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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