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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史上“不可救药的文人”——苏东坡
发表时间:2004-12-06 16:04 浏览人数:368 发布者:柳荫居士
苏东坡一生融儒、释、道于一体,诗、书、画俱佳,他的人格所体现的进取、正直、慈悲与旷达的精神闪耀着千年的中国历史,他不仅是中国历史上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还被誉为第一千年世界历史的12位英雄之一。
苏东坡自云:"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可是封建官场之于他,注定是失败的地方,那不是因为他不懂官场,而是懂得太多,他痛恨那种无益的党争,屡屡在关键时刻吐露真言,因此他被当政的各派视为持异见者,频繁遭到贬谪,苏轼的无奈也是历史的无奈,是封建制度下的必然结果。
难得的是苏轼坦然接受这种厄运,他一生"历典八州","身行万里半天下",不仅没有被打倒,以其达观和智慧,以其丰富的人生体验和独特的人格魅力,在升沉之间,留下了2700余首诗,300多首词,800多通书信,各种文章数以千计,被赞誉为"不可救药的文人",创造了中国文化史上的奇迹。
今天看来,这样的"不可救药的文人"才是中国历史的光荣,不仅因为他留下的大量的诗书画作品,还因为他的处世精神,为后世提供了一个理想的范式。
苏东坡,本名苏轼,生于宋仁宗景祐三年(公元一○三六年)十二月十九日,眉州眉山县人。眉山县位于今四川省成都南五十里左右,父苏洵,母程氏。苏东坡和父亲苏洵,弟弟苏辙,三人在宋代文坛上皆享盛名,后人称之为"三苏",皆列入唐宋古文八大家。东坡故居在城南纱谷行,清朝曾经重建,号称"三苏祠"。当时有歌谣说:"眉山生三苏,草木尽皆枯",眉山草木尽都枯萎失色,原因是草木之色全加诸于三苏身上,还有传说入:"蜀有彭老山,东坡生则童,东坡死复青"。当然这些只是后世对于苏东坡的崇拜而附丽的想象不实的话。
苏东坡的母亲程氏,系出名门,知书达理,苏东坡小时候就由他的母亲亲自教导,启蒙读书。有一次,程氏教苏东坡读《后汉书·范滂传》时,程氏不禁叹息起来,东汉范滂受荐于朝廷,心忧邦国"登舟揽辔,有澄清天下之志",随后发生党锢之祸,范滂亦被小人陷害,在范滂被害前与母亲诀别,范母对范滂说:"儿今日能与李膺、杜密齐名,死亦何恨?儿既得令名,复求寿考,何可得兼!"苏东坡读完这段故事后,随即问程夫人说:"要是我也学范滂,母亲会允许吗?"程夫人回答他说:"你如果能做范滂,我就能作范滂的母亲。"可知苏东坡愿以天下为己任,虽遇艰厄而不悔的用世之意,在少年时即已显现出来。
苏东坡21岁时,与父亲、弟弟一道,入京参加考试。当时任主考官的是欧阳修,小试官为梅尧臣,欧阳修读到苏东坡的《刑赏忠厚之至论》,兴奋地拍案叫绝,感叹道:"三十年后,没有人会再谈起我,人人都会谈论苏东坡的。"欧阳修当然是谦虚之词,也足见苏东坡文章之妙,欧阳修之善于识才。梅尧臣也有《题老人泉寄苏明允》诗曰:"日月不知老,家有雏凤凰;百鸟戢羽翼,不敢言文章。"苏轼兄弟二人高中,轰动京师。但是,其母程氏突然病故,兄弟二人随父回四川奔丧,依例为母守制。到了嘉祐四年十月守丧期满,苏氏父子三人再次进京,通过考试,苏轼被任命为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判官,四年之后还京,英宗因为早就知道苏轼的文名,打算招入翰林,可是当时的宰相韩琦认为苏轼太年轻,资历也太浅,不应该入翰林,此事也就作罢,其时苏轼只有二十八岁。嘉祐五年,苏洵在京师病逝,苏轼与苏辙兄弟二人扶柩还乡,依例守制又是三年,等到守丧期满回到京师,开始了著名的王安石变法。
北宋外患严重,北有契丹,西北又有新崛起的羌夏,割地献金,几乎岁无宁日。神宗皇帝英年即位,很想有一番作为,他力求革新,重用王安石进行变法。王安石当上了宰相,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运动在全国展开了。
王安石变法自然并非全部都是善策,比如王安石打算改变科举,苏轼反对,上《议学校贡举状》,又有一次,王安石主张开封府低价买浙灯四千,苏轼上《谏买浙灯状》,两项计划俱被停止。于是苏东坡连续上书神宗皇帝,《上神宗皇帝书》和《再上神宗皇帝书》两书集中对新法进行批评,反对变法,他认为变法不能求急功锐进,而认为道德风俗为国家存亡之所系,这些论调都与王安石不合。苏东坡的行为引起变法派强烈的不满,因此,有人联名攻击他,有人趁机陷害他。而王安石对苏轼的言论也不能容忍,视他为反对派主要人物,也指使人开始弹劾他。此时的王安石深得神宗皇帝的信任,苏轼是继续强行劝谏,还是暂避锋芒?他明白强谏的结果只能是自己获罪,而于事无补,当今明智之举就是离开。
苏轼选择离开政治斗争的中心,采取所谓"中隐"之策,到一个环境相对宽松的地方去,于是,苏东坡自请离京外任,这成为苏东坡一生为官的秘诀,是逃避政治斗争的权变之策。
熙宁四年(1071年)元月,苏轼被任命为杭州通判,此后辗转而密州、徐州和湖州。在地方官任上,苏轼救灾扶贫,颇多善政。虽然离开了政治斗争的漩涡,但是在地方看到的新法之弊端,又使得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苏东坡自己也说"如蝇在食,吐之乃已"。于是他在自己的诗歌中对于新法之弊进行了批评。他的这种性格正如其弟苏辙为其所撰墓志铭所言:"见事有不便于民者,不敢言,亦不敢默视也,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
苏东坡在神宗元丰二年(1079年),奉调到湖州,苏东坡一再上表给皇帝,使得朝中革新派极为恼火。元丰二年六月,李定、舒亶、何正臣等摘取苏东坡诗中的话,说他"衔怨怀怒"、"指斥乘舆"、"包藏祸心",讽刺政府,莽撞无礼,对皇帝不忠,如此大罪可谓死有余辜了。元丰二年四月苏轼到达湖州,七月二十八日,苏东坡才上任三个月,就被御史台的吏卒逮捕,解往京师。当时通判祖无颇目击说:"顷刻之间,拉一太守,如驱犬鸡",是为著名的"乌台诗案",以李定为首的这些台谏官之所以要兴起这场冤狱,目的就是要打击旧党保守派司马光等人的势力。苏东坡被押解回京途中,百姓都出来送行,人人泪如雨下。回京入牢,狱卒知道他的身份,每天弄热水给他洗脚。审讯过程很长,期间仁宗皇后病死。临死前,她对皇帝说:"苏东坡因写诗而获罪,这全是小人陷害他,他们在他的政绩上挑不出毛病,就想曲解他的诗来定罪......,你可不能冤枉无辜,天神会动怒的。"就在这一年的岁末,苏东坡获赦,配往黄州,任黄州团练副使。
苏东坡以罪谪之身,被贬来到荆天棘地的黄州。他在黄州总共有四年,是他一生中极为重要的一段。为了糊口,他不辞劳作,情愿做个躬耕自给的农夫,也不受众人的怜悯。他的好友马梦得,替他在东城门外请领了一处荒弃的营地耕种。苏东坡一向爱好白居易,且当年白居易作忠州刺史时作有一首《东坡种花诗》,而忠州、黄州皆是他们的谪地,且都是在城东,所以苏东坡就给这块土地称之为东坡,从此自号为"东坡居士"。乌台诗案给苏东坡的打击是相当沉重的,他因言惹祸,结案后被贬到荒僻的黄州,也不得不为口腹奔走道途。他叹他自己:"自笑平生为口忙。"放逐的生活使他的心灵产生蜕变,思想和文章的风格都有所变化,著名的"赤壁赋"、"念奴娇"、以及"记承天夜游"便是此时的作品。
苏东坡那份安详、自足的心境,表露无疑:"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 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 立,羽化而登仙。......寄蜉蝣于天地,眇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黄州的生活对于苏轼来说变成了一种享受,他在此地交游,读书作文,豁达的心境,享受着这里的月光和美酒。
元丰七年(1084年)三月,神宗手诏苏轼改任汝州团练副使,诏中有"人才实难,不忍终弃"的句子,苏轼感到了欣喜。不久神宗驾崩,新皇帝登基,小皇帝赵煦年方九岁,由祖母高太后摄政。高太后是倾向于保守派,反对变法的,对于苏轼的才华也是颇为赏识,于是召苏东坡回京,他迅速升官,最初知登州,到任五日又以礼部郎中召还京师,很快升迁为起居舍人、中书舍人,成为三品的翰林,负责起草诏书,即翰林学士知制诰。苏轼达到了他一生仕途的最高峰,也是他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
这一次是因为他站在了保守派的对面。高太后垂帘听政,保守派东山再起,他们纷纷要求尽废王安石变法的内容,恢复旧制,而苏东坡则认为尽管变法有不少的弊端,但是其中也有很多切实可行的内容,应该进行区别对待,不能仅凭意气用事,而应该保留有利的内容,去掉其弊端即可。为了此事,他多次与执政的司马光发生当面的争论。竟然有人将苏轼比喻为第二个王安石。苏轼在朝为官的几年中,他触犯了每一条做官成功的规则。朝廷的斗争以他为中心,有几十篇表状攻击他,太后不理,并命朝臣不要再进言,并要处罚弹劾苏东坡的人。朝臣面子尽失,对苏东坡恨意更深。
弹劾苏东坡的状子一天比一天多,幸亏有高太后的保护,没有遭到悲惨的结果。或许是感到自己的处境又一次步入艰难,于是,他再次请求外调。元祐四年(1089年)三月,他终于如愿了,以龙图阁学士出任杭州。
苏轼在杭州太守任内,又操作实施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更新建筑,建设公立医院、建设城市供水系统、修筑运河、建水库、筑苏提,整建西湖等等,为这个城市的发展立下不少的功劳,也可以看出苏轼实在也是个实干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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