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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同居”时代
文/非狐
当上个世纪的落魄文人王小波的三个时代——《白银时代》、《黄金时代》和《青铜时代》仍以式微之势影响着世纪之初的大学校园时,我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步入了人生的一个崭新阶段——“新同居时代”。
2000年暑假,刚刚步出大学门槛的我进入了广州某药厂工作,并在朋友介绍下与一男一女合租了一套房子。房子位于广州西郊的西村,是一座80年代初兴建的拆迁房,三室一厅,虽然班驳破旧、简陋狭小,但家俱、电器一应俱全,初具“小康”规模。入住之后,两男一女各居一室,客厅共用,水、电、煤气费平均摊分。
入住之初,由于三人并不熟悉,且相互间缺乏沟通,“同居”的日子过得冷清、凄然——白天,三人俨如“工作狂”,由早忙到黑,自然很少见面;晚上,我们又像是三个“自闭症”患者,关上房门,各自沉迷于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完全忘乎隔壁还有两个“同居密友”的存在。除了每天洗澡、每个月交房租之外,我们见面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即便是“一不小心”碰着了面,彼此的反应顶多也就是皮笑肉不笑地互打招呼。正是由于我们的“自闭”与“各自为政”,本来用来欢聚和宴客的客厅居然积上了厚厚的一层尘埃,成了一个寂寥荒芜、死气沉沉的杂物堆放点。每每有朋友到访,他们都会提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相同问题:“你们的杂物房怎么比房间还大?”
正当“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思想像毒蛇一样吞噬着我们心中仅存的“人情味”时,一个梁上君子的出现竟在不经意间打破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状态。一天深夜,一眼光“独到”的毛贼趁我们三人熟睡时光临了我们这家徒四壁的“陋室”。在客厅翻箱倒柜许久之后,他带着唯一的“战利品”:200元现款悻悻地逃离现场。翌日清晨,我们惊愕地发现客厅一派狼籍,并首次在同一问题上得到了“惊人”的共识——有贼光临!为了防止窃贼再度光临,我们终于打破隔阂,端坐客厅共商往后的防盗大计,并一同换锁、加固门窗……
从此以后,我们的沟通日愈增多,“同一屋檐下”的日子也渐渐变得温馨而意趣盎然起来。开着房门,我们是有说有笑的一家人;关上房门,我们又是各自各精彩的三个独立体;遇上困难,我们总会相互鼓励;碰到开心事,我们又会一起分享……总之,三人的关系已由过往的“各自为政”戏剧性地转变成了“守望相助”和“优势互补”——女孩子细腻,她便会帮我们交房租、水电费,有时还会施展厨艺煲煲莲藕排骨、西洋菜瘦肉等老火靓汤,让我们一饱口福;男孩子粗壮,自然揽起了家中所有的粗活,包括换煤气、修电器等等……当人们在网上毫无依据地抨击着“男女同居”的种种弊端时,我们却用行动推翻了所有对“男女同居”的偏执看法,并令人信服地证明了一点——“男女同居”其实也可是一种纯洁无暇且相得益彰的“同居”关系。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当“同居”的快乐刚刚在我们这个“三口之家”蔓延开来时,离别的伤感又悄然降临。由于我的两位“同居密友”的“另一半”分别在北京、上海工作,为了结束在感情上分隔两地的状况,他们毅然决定在2002年春节前后离开广州,分赴北京和上海发展。我们的“新同居时代”即将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如今,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同居”的情谊却越来越深。
这就是我的“同居”时代——短暂却难忘。
[ Last edited by 唔声唔声正先生 on 2004-12-20 at 10:59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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