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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世界語者的圈子中，李威倫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這不單因為他是一個活躍的世界語者，而且因為他是世界語教材的編著者，20年如一日地從事世界語教學。如今，年近70的李威倫已經退休，但是他說“為了世界語，我永遠不會退休”。
李威倫給我做翻譯
我是因為採訪世界語大會認識李威倫老師的。
接到採訪世界語大會的任務，感覺最大的困難是語言上有障礙。因此請求大會新聞中心給予幫助。就這樣，李老師成了我的採訪“助手”——翻譯。我當時並不知道李老師的身份，看上去他只是一個很和氣的老人。
一天下來，我在李老師的“陪同”下，採訪的很順利。我也漸漸地感覺到李老師的不同一般。每到一個會場，李老師為了不妨礙會場的秩序，都拉著我坐到角落，然後幾乎一句不落的幫我翻譯會場上每個人的發言，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很清晰，聽起來很舒服。因此，一天我的採訪中，我沒有感到任何語言上的障礙。
這天晚上，我拿著寫好的稿件回到單位，向編輯部領導彙報採訪採訪，當我說到李威倫做我的翻譯時，她十分驚訝地大聲說：“誰給你做翻譯？李威倫？這怎麼可以？他可是中國世界語界的專家級人物？”我的心不由得也忐忑起來，是啊，我怎麼可以讓一位如此得高望重的人物給我作翻譯？但是，李老師的確給我做了一整天的翻譯。
會場上到處是他的朋友
早就知道世界語者喜歡交朋友，世界語大會是親朋老友相聚的日子。但是，怎麼也想不出，李威倫有這麼多的朋友。不管我們走到哪兒，李老師總是在與人打招呼、點頭、握手。
在一樓大廳，李老師正在給我介紹本次大會的簡報，只聽到一位中年婦女叫著李老師的名字跑了過來，那激動的樣子讓我這個旁觀者有些詫異。原來，她曾經是李老師的學生，這次與老師在大會上重逢，自然讓她格外欣喜，以至於她久久拉著李老師的手不願放開。
在圖片出售部，李老師說要送我一套他編寫的教材，但是工作人員卻說什麼都不肯收他的錢，他半開玩笑地說：“李老師，我哪敢收您的錢啊？”一沒留神，李老師的身後多出了好幾個人，他們都拿著李老師編寫的世界語教材要他簽名。這次倫到李老師自己開玩笑了：“我成在這裡簽名售書了。”
“他非常有人格魅力”
李老師的口碑好在圈裏人盡皆知。遼寧世協的主席劉正坤教授給我講了這樣一件事。去年在北京舉行華北地區世界語大會時，李老師負責各地大會參加者的食宿安排。他親自到火車站去接每一位代表，然後把他們在住處安頓好，甚至還告訴每一個人大會期間的食譜和每種食物的價格。一開始，劉教授以為只有他一個人受到了這樣的待遇，但晚上跟同房間的代表說起來，才知道他們也是這樣被李老師照顧的。劉教授說，以李威倫老師的聲譽和地位，怎麼也想不到他在做接待工作的時候都能這麼認真。
有一位幫助孩子尋找世界語老師的家長，經人介紹找到了李老師。李老師不厭其煩地解答這位家長的問題，並答應他，只要他開班上課，就會立刻跟他們取得聯繫。李老師已經開辦了多次的免費教學班。
“我的愛好很廣泛”
李威倫老師1936年出生在馬來西亞，父母都是廣東梅縣人。因為當時馬來西亞的中國華僑非常多，所以出生在馬來西亞並沒有影響到他的中文學習。而且，他還學會了普通話、客家話、潮州話、粵語、馬來語和英語。複雜的語言環境培養了李老師對語言的特殊感情，回國後，他又學習了俄語、西班牙語、德語、日語、法語、阿拉伯語等。他就像是一個令人驚訝的語言大師。
李老師是一個多才多藝的人。他特別喜歡唱歌，而且會各種語言的歌曲。他認為外文歌曲在人腦中的記憶存續期要比單純的語法和單詞長很多，所以他也建議學習外語的朋友們應該學唱一些歌曲。他說現在有時候想不起來某個單詞，他還會在大腦中搜索相關的歌曲。他還喜歡跳舞，年輕時跳的新疆舞還得到了克裏木的真傳。另外，李老師還是一名運動健將，跨欄和馬拉松都是他的拿手項目，而且成績非常好，達到了當時國家二級運動員水準。除此之外，李老師還是一名文學愛好者，他從小就開始寫詩和童話故事。
“我當不了官”
我注意到李老師名片上的頭銜大都是副職，問起他原因時，他笑著說：“我當不了官，我一當官就要犯病。”
他說的“犯病”是指他有十二指腸潰瘍。最嚴重的時候一年中曾三次出血，被迫在家休養。李老師這麼多年來在學校一直都不是什麼領導，他最大的“官”就是教研室的主任。係主任換屆時，學校方面希望他能出任係主任，還派了兩名領導到家裏做思想工作，但是李老師說什麼也不肯答應。他還“威脅”領導說，如果非要他幹，肯定要不了幾個月就得去住院，學校方面只好不再提。他說，做領導太累，要照顧到方方面面的關係，而他做事情太叫真，並且他也不願意在這些事情上分心，所以，還是跟學生待在一起他更開心。
其實不光是不願意“當官”，李老師對於物質生活的要求也非常低。學校方面對於退休教師的補貼其實並不算多，但是李老師說，他覺得錢這個東西夠花就行。而“夠花”的標準也很簡單，夠吃飯，夠日常的開銷就可以了。他說他不想買車，也不願意自己的家如宮殿般豪華，所以至今，他的家還沒有裝過修。
“為了世界語，我永遠不會退休”
在許多場合，李威倫老師都會這樣介紹自己：“我叫李威倫，1996年我從北京語言大學退休，但是，為了世界語，我永遠不會退休！”
1979年6月，李老師開始學習世界語。令人驚訝的是，1980年初他就已經開始世界語的教學和編寫教材了。他認為自己在世界語學習上的突飛猛進，得益於西班牙語的基礎。一跟李老師說起世界語教學，他的話就滔滔不絕。他說，自從他開始接觸世界語，就深深地愛上了這門語言。
李老師還清楚地記得，1980年語言大學的學生聯名要求學校開設世界語專業，正當學校為沒有世界語老師發愁的時候，是他自告奮勇接過了教鞭。而此時距他開始學習世界語只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我問他，你當時不擔心嗎？他笑笑說：“不擔心啊，因為我很有自信，而且有以前教其他語言的經驗。”
李老師一到了課堂上，就特別有精神，好像所有的病也一下子都好了。他喜歡在課堂上教學生唱世界語歌。有一次，隔壁班一個西班牙語的學生跑過來跟他說，我們的西語老師就不教我們唱歌。李老師說，我可以教你們。以後他每周都會教隔壁班的學生唱西班牙語歌，也趁機把世界語介紹給他們，後來，那個班的西班牙語老師也開始跟著李老師學世界語。
李老師介紹說，世界語來源於印歐語系，所以學習世界語對於學習其他語言有很大的幫助。除此之外，他認為不管學習哪種語言都必須要刻苦，他說學外語沒有訣竅，要靠興趣還有主動與人對話。他認為，語言教學應該採取綜合教學法，必須因材施教。
在採訪即將結束的時候，李老師告訴我，相對而言，他更喜歡與年輕人在一起，因為跟他們在一起時，彷彿找回了自己的那顆童心。（苗燕）
中國網 2004年07月2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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