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大风起兮/评《军魂：古田会议纪实》

宋客

大风起兮
——评《军魂：古田会议纪实》

宋客

      一支由共产党创建的人民军队，由于它的成分的构成主要是农民、工人和小资产阶级，有了《古田会议决议》作为思想的盘石，因此，这支军队脱胎换骨了，一下成为新型的人民军队，它的性质和责任从此和历史上的一切旧军队相区分；一支由毛泽东、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亲自缔造的人民军队，由于它的根基深深地扎在人民群众之间，用代表着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结合中国革命的实际，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革命的理论和武装，从此开创了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新纪元！

      人民军队，从此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所向披靡，攻坚克难，战无不胜，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打败了蒋家王朝，建立了新生的人民共和国。然而，“度”人民军队在思想上飞跃、确立“党指挥枪”这一建党建军的铁定原则的就是1929年12月在闽西山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古田村落所举行的红四军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上完成的祭奠。

      载入史册的古田会议，对我们每一个人其实并不陌生；光耀千秋的《古田会议决议》，对我们每一个人早就耳熟能详。但是，近日当我读完了当地作家傅柒生先生刚刚出版的新著《军魂：古田会议纪实》（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2004年）一书时，我的心绪总是无法平静。我的思想早被书中所展示的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的画面激动着、澎湃着，我的心中早被书中所描述的革命者创业艰难百战多的心路历程感动着、洗涤着，一种不尚空谈、实干兴帮，空洞的说教可能一时打动人，但惟有从实际出发的思想方法和根本立场才是解决世界各种矛盾的理念在我的胸中升腾，一种革命者靠着坚强的意志和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勇气，独立思考，决不人云亦云的生活态度，永远敞开心胸汲取群众智慧的精神在我的脑际久久回荡。

      该书以时序发展为主线，围绕共产党人应如何领导好、建设好这支军队为网格，向我们全方位、多角度介绍了共同塑造“军魂”的生命历练。从毛泽东领导秋收起义到井冈山会师，从红四军挥师入闽到返回赣南站稳脚跟，短短2年多的时间，红四军可谓千里跃进，险象环生，纵横捭阖，力挽狂澜。毕竟远在上海的共产党中央还年轻，一些思想方法也还幼稚，加上最高决策者们无法了解实际生活中千变万化的社会现实，以至于在指导思想上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偏差，特别是中国革命在它的早期无法摆脱苏联模式的桎梏或约束，这样，关于如何革命如何指挥这支人民军队就可能在实际工作中出现思想民上的混乱。作者在书中没有“避尊者讳”，而是实事求是地运用史料，真实揭示红四军内部特别是主要领导人之间对“前委”、“军委”工作职责和范围这一看似简单却是可以上升到“军队要不要党来领导”这一带有全局性普遍性根本性的问题的争论，这个争论的焦点，最后波及到全军上下，交到上海的党中央主要领导人裁夺，毛泽东以他政治家的胆魄和胸襟，以诗人一般的豪迈和激情，以“盗火者”的勇气和伟力，不惟书不惟上只惟实，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思考着这些攸关中国革命能否胜利，攸关这支军队是不是历史上的旧军队的“翻版”的重大原则问题！有一股无奈更有一份自信，无奈是因为他的卓越的思想早已穿过了时光的隧道，人们囿于时代的局限无法理解，因此毛泽东只得在孤独的荒原踟蹰徘徊，显得那么无助；自信是因为他深谙中国的社会现实，他的思想的锋芒汲取着人民赐予的营养，这种营养一旦融入到无产阶级的革命理论中，就会显示出它的内在的活力，因此毛泽东尽管暂时离开了红四军的领导岗位，他在闽西大地指导着地方革命和群众工作，却如出水蛟龙，波涛汹涌，把闽西的武装斗争和土地革命闹得红彤彤。

      紧扣“古田会议”这个主题，极尽铺陈之能事，向世人揭示中国革命历史的大背景以及中国革命在这一时段所遭到的重创和留给中国革命的教训，从一个侧面更映衬出毛泽东在红四军中的“舵手”作用，感到有必要静下心来总结经验勇往直前，正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毛泽东是一个从湖南韶山冲走出来的农村青年，他所以看问题比人看得更深看得更远一下就可以看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是因为他善于从实践中总结经验，善于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实际结合起来，并形成新的理论用于指导革命的实践。面对巨大的压力，他不怕鬼不信邪不盲从不跟风，攻打城市的不切实际的命令他敢于违抗，而把革命的本钱拉到了井冈山和敌人捉起了迷藏，从此开辟了别具一格的“从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面对敌人对井冈山的会剿，他采取了“围魏救赵”的战略战术，迂回敌人力量薄弱的赣南转而突袭闽西，从此使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使红四军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诸如此类，一个又一个迂回战术，就是结合中国国情，而不是生搬硬套、生吞活剥地一味照抄照搬照执行在他看来不切合实际的指示，使红军队伍不断地发展壮大。毛泽东是一个在原则问题上从不让步的人，面对他命名并要打倒的“折衷调和模凌两可的陈毅主义”，他宁愿离开红四军领导岗位也不愿做不死不活的“前委书记”，他的这种傲然于世，不委曲求全的处世风格立定了他作为一个政治家所应有的品质，敢于承担责任，敢于在大是大非面前进行斗争，对人民军队的建设寄予厚望并化着呕心沥血、孜孜以求的行动，这种务实开明的作风正是我们的共产党人一直倡导和弘扬的。书中运用了大量的史料，介绍了古田会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召开并定在古田召开的鲜为人知的原因，比较全面地介绍了古田会议要解决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在红四军中的滥觞，尽可能详尽地介绍当年参加古田会议的代表情况，尽可能周详地介绍毛泽东起草古田会议决议的过程以及为此付出的调查研究的艰辛，从而使我们沿着《古田会议决议》的论述，明确了我们的党和军队应该克服哪些非无产阶级的思想，明确了这些非无产阶级思想对中国革命的危害，产生这些思想的根源，群起而攻之的重大意义及纠正的方法步骤，一脉雄文，洋洋洒洒2万余言，为中国革命建设一支新型的人民军队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这个理论因了它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以至于经过了时间的考验和历史风雨的洗涮，70多年来仍然放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辉，成为一个“宝”，成为我们的党和军队应“温故而知新，时而习之”的纲领性文献。

      瑰丽的语言，生动的描写，鲜活的人物性格，从另一个层面渲染了军魂辽远的主题，烘托了中国革命所经历的磨难，张扬了无产阶级革命者乐观主义的精神，给人美的享受的同时，也增强了全书力透纸背的感染力、冲击力。对于场景的描写，作者总是拣起精致的语言，以一泻千里的气势挥毫泼墨，让我们看到了朝霞万里的流光，给人以无比美好的向往，给人以革命胜利的激情，给人以克服困难飞越关山的斗志！对于战争场面的描写，作者不时运用一些响声词，杀敌如排山倒海，气势如气贯长虹，攻坚如势如破竹，追赶如暴雨急风，让我们看到了战争的惨烈，看到了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嫉恶如仇、勇猛顽强、爱护民众、铁板一块的道德纪律操守。大柏地战斗，长岭寨大捷，三打龙岩城，攻打铁上杭，后田金砂蛟洋暴动等，都不乏这样动人心魄的描写，在我们心间升腾的是直冲天宇的英雄气、儿女泪、兄弟情！对于人物性格的把握，作者总是充分地占有史料，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适当插入一些文学的手法，抓住人物的个性并从中切入，从而上至伟人的脾气下至平民的性格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给人一种平实的亲切。伟人也是人，不是神，他们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凡胎，他们自然有区别于他人的个性，这就从性格方面注定了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的标识。在上杭白砂的早康会议上，对于要不要设立“军委”的无谓的争论，毛泽东奋笔疾书，请求辞职：“我不能担负这种不生不死的责任，请求马上换书记，让我离开前委……”这一个“马上”，表明了毛泽东的内心是多么茫然，对于会上有人提出的“前委书记只管军事行动不管军队建设”这一有名无实的职务，毛泽东是多么厌恶，但又无可奈何，只有拂袖而去，等人们的思想真正统一了才能共谋发展，一下就表明了毛泽东焦躁不安的心情。全书写到其他领袖人物时，真可谓是群英荟萃，尽显英雄本色，朱德老成厚道，宽容守纪；陈毅胸怀博大，负荆请罪；周恩来谨小慎微，眼光独到；李立三精力旺盛，冷热不一；林彪工于心计，野心初露；贺子珍英姿飒爽，曾志活泼可爱，邓子恢精明强干，张鼎丞登高一呼，傅柏翠情结乡土，等等，书中都通过语言对话和心理活动，展示了他们的性格特征，成为这部史志类通俗读物的生动脚注。

      我想，尊重事实又尊重读者，回归历史又不拘泥于历史，这正是该书的成功之处，也是引人入胜的所在！

写于2004年6月8日
约3418字

吟绿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