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城楼望赣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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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彩惊天，登楼吟诗，江南自古多佳仕；石阳动地，临江睹韵，古郡从来出栋材……”漫步在江西吉安吉水县城文峰镇古城墙西门口的古城楼上，心底默吟着文章节义之帮，钟灵毓秀之地乡贤的锦章绣句，不觉走近古朴、精致、典雅、大气的西门城楼的身旁，心中涌动着一股肃然起敬的豪迈。

    西门城楼下的赣江，是我心中的母亲河，自赣州以下751公里的流程，浩浩荡荡，如一条奔腾不息的巨川，在我的血脉里流淌、在我的脑海里荡漾。特别是盛夏的傍晚，一抹晚霞染红天际，飞凌于浩浩赣江之上，势如飞龙腾空，气势磅礴，恢宏轩昂，伫立城墙之上，清风习习，周身凉爽，南天空阔高远。凭栏远眺，赣江如带，江心的清湖洲如一叶扁舟浮悬江心，田畴、乡野、村舍、翠峰、绿树、城廓，浑然一体，极目赣地舒、吉泰景色秀。古城新姿尽在紫气青烟之中。登临楼阁，使人心旷神怡，飘飘欲仙，流连忘返，叹为观止。

    青山如画屏般挺立在田畴尽处，山峦绵延起伏，青翠欲滴。春天，漫山开放着色彩绚丽的野花，淡淡的清香到处弥漫，嫩绿的颜色在山坡上、树丛间恣意蔓延，一种清新的气息塞满鼻息、涨满视线、沁入灵魂深处。远处的文峰山、大东山、天玉山静静地兀立着，赣江与之作伴，吸纳着从各大山中流来的汨汨乳汁与源泉，这里真可谓是群山拱翠，流水碧波，人杰地灵，物华天宝。

    上溯历史，古镇其实是个土著与移民杂居的地方。这些移民也被称为客家人。小时候，不止一次听爷爷说，我们来自中原，因避灾荒战乱，后辗转反侧顺赣江而下来到赣粤闽交界处，广袤的崇崇山峻岭中寻找栖身之处，然后又顺赣江而下来到恩江、泷江等赣江支流的深山老林里，沃野阡陌中，寻找理想的安居乐业之地。祖辈终于在古城墙下的赣江与恩江的交江流处找到一块生生不息的立居地。因恩江和赣江在西门城楼下水流汇合处与江心的青湖洲状若一个“吉”字，因此建县有了1300多年历史文化的古县名也叫“吉水”。

    赣江两岸的岁月一片葱茏一片苍翠，赣江里打鱼的汉子、行船的艄公高喊着号子，一家家庭院里晒着稻谷、黄豆、玉米，赣江河里渔舟唱晚，江边码头上浣衣的少妇和村姑家长里短，说东道西，……一幅层次分明的和谐山水画，鱼跃粮丰日子甜，岸绿水清姑娘美，尽显赣江一江清水浩荡北去的清丽和壮美。

    是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爱一方水土。赣江岸边一往无际的田垄，演绎着乡亲们祖祖辈辈辛苦劳作的故事。憨厚的耕牛踏着春光，犁开希望的土地。黄绿的秧苗戴着清晨的露珠，在晨曦里折射着乡亲们期盼的光芒。到了夏天，黄金的稻穗在微风中摇曳乡亲们丰收的舞步。在滚烫的烈日下，飞舞的镰刀，汗湿的脊背，打谷机的轰鸣，全部变成晒谷场这个舞台上的经典节目，堆成小山似的黄灿灿的稻谷刚拉上早稻丰收的幕布，晚稻插秧的紧张场面又随即开演。

    赣江如一条银练，静静地绕城而过。秋天的夜晚，坐在城楼上，仰望着满天的星星，聆听着赣江的涛声，在粼粼波光中闪烁着心中的幻想。赣江，还是千年前的江水，明月，还是千年前的悬挂的那轮明月，家住赣江边，常常依偎在赣江的臂弯里，是我脚步匆忙的乡亲在他们的掌心上、汗水里、目光中，是日益璀璨缤纷的家园。

    赣江的夏夜如此美丽。坐在城楼上抬头看天空，几朵浅白的微云，环绕圆月，飘渺如缎带。月色的清辉，洒在赣江边四牌楼古街茶楼上的雕花窗棂上，也洒在开着白色小花的腾蔓上。江畔的房屋静默着，倒影在水中，仿佛印证着赣江与古城岁月的苍桑，江中时而有船舶穿梭往返，它们便随波荡漾开来，穿越时空的隧道，回归历史的本真。那些过往的岁月，不管是风花雪月、刀光剑影，或是离合聚散，还是歌舞升平，繁华落寞，赣江都与它的沉实厚重，承载着早已随风飘远的年年岁岁的时光与日月。

    于是，我的心也跟着清明起来，是身在繁华却心如止水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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