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华华》(启蒙类) (二) (三) 注释: 赏析: 宋元明清客家魂,一轮明月照千秋。 华,光华,华美。月光华华,月亮皎洁而美好。 明亮而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客家山地、村庄、田野,夜色沉静,吉祥而和美。蓦然之间,孩童们嘹亮的歌谣从禾场上、学堂前唱响。在发明电灯之前的时代里,一到夜晚,整个世界便漆黑一片,又或者朦朦胧胧,因此,人们不得不早早洗刷,然后上床睡觉,日常生活与当今时代相比,确实少了很多情趣。然而明月流照千里的时候,人们便纷纷聚集在月光下,大人们拉叙家常、谈古论今,孩子们则尽情嬉戏、游乐。可以这么说,每一个月光华华的夜晚,都是客家人快乐的时刻。 第一则《月光华华》的叙事中心是客家童谣最常见的“讨新妇”,歌谣的创作者应该是父辈的成分居多。正因为如此,儿童逗趣的成分少了,而德育教化的语句却多了。这里有涉及新妇高矮的问题,却没有突出表现外貌的差异,或者作美丑的评判,而是理想化地告诉孩子们,高有高的妙用,矮有矮的可爱。女性高大者身强力壮,即使挑一担百斤重的稻谷,也如同男人一般地清闲。矮小的厨艺精湛,整日笑嘻嘻的为人豁达,不计较得失,偶尔嘴嘟嘟的,既能够同甘,也能够共苦。艺术表现手法方面,以“苦”作为中心语义的顶真手法,不仅读起来琅琅上口,而且内容层次不断提升。最后以“有福享,要回想”结束歌谣,提醒孩子们要有一颗感恩的心,感谢家中女性勤俭持家、吃苦耐劳多带来的幸福,同时表达出客家男人对客家女性的含蓄赞美。 第二则以“月光华华”起兴,以家中来客、满姑洗澡丢手巾作为叙事主体,继而描述满姑丢手巾后担惊受怕的心理活动。满姑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有着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马上就自我开解,大不了就提早行嫁他人,不再受兄长们的气。从“月光华华,细妹煮茶;阿哥兜凳,人客食茶”开来,这首童谣的创作者显然是儿童们自己。正因为如此,儿童心理活动的描摹才如此生动,如此准确。 第三则《月光华华》的叙事相对复杂,但同样以煮茶作为事情的开端,然后顺理成章地展开,越来越滑稽,越来越有趣。三则同题童谣《月光华华》相比较,第三则的逗趣性最强,最富有童真。因为“煮茶唔倒”怠慢了客人,被满嫂发现、责怪,因此便顿生“打死满嫂”的幼稚念头。足见叙述者——一个小姑娘,一个满姑,其自尊心强,也深为自己的行为过失而后悔,恨不得没有发生过。从歌谣本身可知道,其实满嫂也并没有苛刻地责骂满姑什么,可能只是善意地提醒她如何待客。满嫂听得满姑心中愤愤不平,便开玩笑“喊嫁”,由此展开了满嫂与满姑之间一问一答式的“斗嘴”。从嫁畀邻舍到嫁畀瓠勺、糟篓、剪刀,再到皇帝、神仙,最后到黄牛、大嫂、老太、竹管、雷公,一共11个待嫁对象,涉及人物4个、神明2个、用物4个、动物1个。在孩子们看来,世界是童话的,一切皆为我所有,一切皆为我所用,因此,无论人、物,都是活灵活现的,都是生机盎然的。在儿童幼稚的心灵中,人既是人,也是物,物既是物,也是人,人物不辨,也无需辨别。因为在儿童的世界里,凡是事物都有生命。经过一轮的说笑后,满嫂最后告诉满姑,雷公会吹锡角,嫁给他也不错呀。满姑显然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却仍装的愤怒的样子说:“打爆伲嘅头囊壳。”一本正经的“行嫁”讨论,顷刻轻松起来,而且富有儿童天真无邪的自然情趣。 《月光华华》与《月光光》一样,整个客家社会起码流传着数十种相似或相近的版本,所选三则童谣,基本代表着《月光华华》的风貌。如台湾客家社会中流传最广的一首《月光华华》只有四句:“月光华华,细妹煮茶;阿哥兜凳,人客食茶。”显然是上述第二则的精简版。因为客人的来访,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热闹起来。细妹(小姑娘)赶紧跑进厨房烧火煮茶,小男孩急忙搬来凳子给客人坐,客家人纯朴好客的优良传统,在客家儿童中得到了很好的传承。煮茶的细妹,食茶的客人,月光,茶香,短短数语,却带给我们一种诗情画意的温馨景象。 台湾客家另一则《月光华华》更具台湾客家特色:“月光华华,点火喂猪嫲(母猪)。猪嫲毋食糠,打死老姑丈;姑丈冇夹菜,打死阿来妹。阿来妹抵(走到)奈(哪里),抵到公馆背。”歌谣以“月光华华”起兴,叙述小孩跟随大人点火去喂母猪的情景。天黑了还劳动不止,表面看来十分艰辛,然而这种充满了幸福憧憬的劳动却又是快乐的。月色明媚,洒落在劳动者的身上以及周遭,在母猪进食的过程中,母女俩吟唱着这样的歌谣,本身就是一种美好生活的表现。客家歌谣中多有“打死”一词,一没有渲染暴力的意思,二没有不尊不敬的成分,而是作为歌谣韵脚转韵、连接的需要,以增强歌谣的逗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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