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短文集成
客家行记 杨远沛一日梦中,余游于一陌生地。 缘一溪行,望天边夕阳,忘因身在异方之恐惧。忽逢一小径,余好奇,乃深入走之。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余甚异之。复前行,发现一村!便入内。此地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得。见余,一惊,闻所从来,余答之:“从远方来。”便要还家,设酒杀鸡。村中闻余到来,咸来问讯。余云来自远方。并问此乃何地,其曰:“客家村落!”乃知余到于何地。
翌日早,余游览余村落各地,此地人们非常勤劳,各家各户均在打扫房屋,旧貌换新颜。一 问,乃知今日过年!巧,实在是巧!贴对联、祭灶神、烧香、点烛、放纸炮。今天乃吉利之日,均把被褥、蚊帐拿出来洗晒,擦桌椅,干净过年。一会儿,大家都好像约定好了的,均在拜菩萨、敬神。客家人说在新的一年的开始,拜佛求神,渴望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
夜,余在村长家吃年夜饭。桌上有琳琅满目的饭菜,我都看花了眼。好多菜我从来都没见过。此时,村长对我介绍说:“此菜叫糕米果,是我们客家人过年时必不可少吃的一道菜。这道菜你一定知道,是家喻户晓的“东坡肉”。这道是我们百吃不厌的泥鳅焖芋。这道菜我想中国人应该都知道,就是客家酿豆腐!想必你也知道,此乃客家菜的典型之作,只有吃过酿豆腐才算真正吃过客家菜!······饭后,村长打开屋中所有灯,并用特制的三盏油灯分别点在厅、门、灶上,直到天亮。其曰,此乃点岁火。如一夜通明,则意味来年吉祥平安,万事亨通。弄完这,村长把家里一大堆的鞭炮全拿出来了。此时我发现,客家人真得很默契,几乎是同时,大家一起出来放鞭炮。有一万响,五万响,甚至还有十万响!许多都是客家人自己特制的烟花,放到天上,一炸,四处散落的火花形成了四个大字——吉祥如意。这时我发现,客家人真的很有智慧!大家一放,全村都噼里啪啦响起来了,整个客家村成了一个不夜村,热闹非凡、灯火通明。喜庆非凡
正当余溺在客家过年的喜庆当中时,醒了!缓过神来,乃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多好的梦啊,就像真的一样!希望能真正去客家山村游览一趟!看看客家人过年是否真的就有如我所梦见的一样······
半月形里残破的光影 黄尹桢
你知道吗,这夜,我又想起你了。
风中,总有一种感觉让我的心走近你。
风中,我沉着地迈开本已有些僵硬的双脚,走向你的身处之地,走入你的回忆……
斜阳肆意地照在我的身上,铺洒在你那半月形的古塘水面上.微澜波光反射着古围墙面,墙壁连同我伫立的身影,叠映入清澈的水塘。
深深地呼吸一口,一抹熟悉的气味传入我的鼻翼,是淡淡的树叶味道,很清新。
我想,只有在你的身上才能够寻觅的到。
伴着你独特的气息,似带我穿越了时光。
纷乱之中,他们顽强地拼搏建造了你;纷乱之中,他们在你的庇护下安逸无忧。
手不自觉地,轻轻地,轻轻地抚上这残墙断壁……
曾经坚固的古围墙,历经两百多年风雨剥蚀,已经有部分坍塌。荡然无人的雕花走廊,无数的残墙壁洞。这一切一切,都布满了岁月走过的印痕。每一道斑驳印痕,背后蕴藏着一段令人回味的故事;每一处雨迹污渍,都有道不尽的沧桑述不尽的人情。
指尖触摸着你的体肤,我似触摸到了历史的体温。不知为何,一抹悲凉漫上心头……
曾经,你见证了他们的悲欢起落;曾经,你见证了岁月的无情;曾经,一个又一个故事如此精彩地在你身上上演。只是如今,岁月逝,人情逝。他们在繁华的喧嚣中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你,只剩你孤独一人,独自守着这片曾经的乐土。
面对绝尘而去的历史,面对无情的他们,我知,你没有怨过一句。
你只是悄悄地,悄悄地将它们凝固成了永恒的回忆。陪伴着,陪伴着你在无数个夜晚孤独地屹立于月光之下。
半月形古塘,灰白色围墙。
这,便是你。从不曾改变过。
漫漫月色下,我与你班驳的影子融合。
半月形的古塘边,我弯下腰,一次又一次,静静地,为你捡拾起,散落在那高墙厚壁上的岁月残片……
忆起你的夜,终归是无眠的夜。
我一直遥望着,遥望着远方寂寞的你。
窗前米色的纱帘掩盖了璀璨的星光。
月光从帘缝里透出一圈明亮的黄色光晕,模糊而光艳得像特意为你设计的一样。
我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看清了,心明了,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你鲜明的轮廓,客家围屋的轮廓……
久久地凝望,猝不及防,刺痛了双眼。
客家味 林升泰
正所谓“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我拥有一张馋嘴,走到哪,吃到哪,吃遍五湖四海,但一想起“客家味”,舌头就不禁在嘴边打起转来。
客家第一大菜——酿豆腐
“两块黄黄的豆腐,中间加块肉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我喃喃自语道。
突然旁边的人凑过来语重心长低说:“你不是客家人不懂,它正是于平凡处现不平凡,这是其精华所在。如果火候太过,则豆腐没有了金黄诱人的色泽,火候不到,则嚼起来又少了一点嚼头。”
于是我夹起一块,缓缓低放到嘴里,轻轻嚼着。“它是我们客家人南迁后,传承北方的饺子,用豆腐取而代之。当初文公尝后高兴地说:‘酿豆腐味美独具,可与皇宫御宴媲美,难得!难得!’怎么样?不错吧。”我惭愧点点头。
第二道佳肴——“四星望月”
“这菜叫个么子名字?”
“家乡菜,没啥名字,就叫粉蒸鱼。”
“是该有个名字才好,孔子曰‘名正言顺’嘛!这是一个大的团圆月嘛!又指着四个盘子说:这是四个星星罗!四个小盘子围着个大蒸笼,就像星星围着月亮,我看就叫‘四星望月’好不好?”
郭沫若品尝“四星望月”时,一边举起大拇指,一边连声称赞:“香,真香,不愧为天下第一菜。”
四个小盘子围着个大蒸笼,仿佛四颗星星镶嵌在月亮的旁边。正如客家人的团结,携手围绕成一个大家族,大家庭,为中间的“大蒸笼”创建自己的家园。“四星望月”是毛泽东为这道蒸笼粉鱼点上墨水,为这个团结的家园献上一笔。
汀州第一大菜——白斩河田鸡
俗话说:“没吃河田鸡,不算到长汀”。 闻之肉香扑鼻,食之鲜香脆爽,滑嫩不腻,又有姜葱的香辣,别具一番风味。民间传说唐开元年间河田鸡被选送到长安,列为斗鸡之雄,每每取胜,善斗称雄。它传承了客家自立自强建设家园的淳朴民风,在贫困山区中艰苦奋斗,吃苦耐劳。
吃出了美味,吃出了文化,吃出了“客家味”。
不熄的客家之“火” 陈正元
8月里一个难得的假日,我们全家驱车前往深圳八景之一的“鹤湖新居”。
当我第一眼看到那长长的青灰色城垣,当我缓缓推开那红漆斑驳的厚重木门,当我踏进那迷宫般的高墙深院,便感到一种宁静的壮美朝我们袭来,它使我凝神屏息。因为,我已经走进历经200年风雨的客家围屋——鹤湖新居。
而今,曾经显赫一时的围屋已经显得有些暗淡,但是那白色高墙上模糊的壁画,檀木屏风上依稀可辨的雕刻,宽大祠堂中雄伟的麻石立柱似乎在向我们讲述当年那热闹的场景。
1000多年被战乱和外族人不断驱逐迁徙史,使客家人形成了强烈的宗族观念和防范心,这也成就了密实森然、易守难攻、客家人特有的围屋。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能保证一族大小平安无事,恐怕就算是幸福了。幸好有天井,给森严的围屋带来雨露和阳光,天井下更有茵绿的盆草,摇曳出勃勃生机。
围屋前一口如镜的半圆形池塘,取名“半月池”。整个围屋有两口水井供全寨人饮用,出口都汇集于半月池。我驻足遐想:每天朝霞初露时,一轮红日伴着半月池袅袅的晨雾,鹤湖新居从沉睡中苏醒,静逸安详——也许正是经历了百年的风雨,才能有这般泰然自若。
听一位鹤发老人说起老屋故事,最让我感慨的是,围屋的制高点、风水重地——“龙天顶”在六十多年前,遭到日本鬼子军来烧杀掠夺,客家儿女顽强反抗,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土枪终究不敌洋炮,一把火将历来被客家人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龙天顶付之一炬。但抗战的烈火却熊熊燃起,鬼子最终被赶走了,围屋保存下来了,客家人的小城堡保存下来了,国土一寸也没丢失。
眼前的围屋,老人的故事,使我深深体会到,客家先民由于饱受战乱和压迫带来的痛苦,因此对家园的安定,国家的强盛,民族的崛起有着强烈的渴望。客家精神最为突出,最为本质的就是“勤劳勇敢,开拓进取,慎终追远,爱国爱乡”。而客家人这种在长期的迁徙、拼搏、创业中打造的客家精神,也正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
有人曾说过“有太阳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客家人。”而客家精神,也伴随着这些人在全国各地、世界各地生根发芽,并且薪火相传,永不熄灭。
梦里,心里,汀江里 郑小敏
多少次,梦到汀江,游离在泛起的波涛之间?多少次,梦到汀江,游走在破开的江水之间?多少次,梦到汀江,游移在层起微波的两岸之间?
这些,早已没了印象。
醒来后,总忘不了那印象中的汀江,那客家人为豪的,那一泓美丽而迷人的水。
可是,初见汀江,我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脑中空白一片,这真的是汀江吗?水是黄的,是浊的,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实与它那“天下客家第一江”的美名不相衬,尽管岸边树林清幽,远远地,还能看到那一抹一抹大片画上的,淡淡的绿,可这更加体现出汀江的渺小,汀江的丑陋。望着这样的汀江,我皱了皱眉头,是的,我失望了。原想就如此失望地离去,可无意中,望见了一个老船夫。卷起的裤脚,露出黝黑的皮肤来,黑中泛红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冲我朴实一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齿。那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汀江,不应是一幅美丽的画,而应是一中美妙的生活,它是客家名副其实的母亲河,它就是,那不完美中,造就的…
完美。
后来见到汀江,情景就完全不同了。太阳悄悄从岸边两山的夹缝中钻出来,向人们展示的一天的初始。江面泛起微微波纹,把太阳的倒影扰得模糊不清,只剩一片微微的红在江上浮动,那波纹静静的带动着那带点橘黄色的红,是那么安静地漂浮着,却又充满生机。天空,俨然不如落日时的火红,却也是那么迷人,如少女的粉颊,是微赤的,却带点微微的白,给天空画上了一道淡淡的色彩。这就是日出时的汀江,那么富有情趣与美感,就像勤劳的客家人,在工作之后手捧香茗,享受生活一样,被赋予客家的精神与文化。
人们早已习惯了汀江的存在,汀江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岸边的客家人,也逐渐成为了客家文化的一种体现,轻捧一瓢水,似乎闻到了浓浓的客家风情,仿佛听到了客家人为节日祝贺的声音。毕竟,这水,是如此有灵气。
汀江是美的,美于它的水,更美于它的情,一眼望去,仿佛看到了那浓浓的客家之情,伴着这源远流长的汀江之水,一直流到很远,很远。
茶香飘 彭卉彤
广东人喝茶最为平常,可我们——客家人喝的是一种特殊的茶。
擂茶,说陌生又不陌生。更多人听过却未见过,见过却未尝过。人说潮汕人爱喝功夫茶,内蒙人爱喝油籽茶,而我却喝了十几年的“擂茶”。
客家人都会擂茶,在茶下长大的我,对擂茶有着许多美好的回忆。擂茶说简单,但工序也较多。首先是工具,“擂茶”,“擂”即用木棒研磨,茶壶下自然磨不得,只有“擂茶砵”才可以与“擂茶棍”相配合。擂茶砵——圆圆胖胖的陶器,它没有白瓷那栀子花瓣般的白,也没青瓷那细雨过后天透出的那般青,它就像没出窑的陶罐,那么原汁原味。看那颜色不就是家乡的土吗?黑的、红的,那么熟悉与自然。在黑色与红色中呈现出一种自然的和谐,在日光下表现出沉稳的气息。
甲﹣茶之基
擂,当首放茶。一粒粒干爽结实的茶叶,像一个个全身披戴墨绿的小人跳入砵中。进去后,安静活泼的它们静了下来,呼吸也那么悄然无声。擂茶棍一声不吭地就开始在砵内磨起来了,不论是哪种茶,高贵质朴,都研成了粉,已辨不清了。呵、呵、呵的声音,美妙的田园乐谱,声声入耳,声声入心。身份平等,同样是茶,只要有“粉身碎骨全不怕”的精神,就可牺牲,就可研茶。茶叶,不再娇小柔弱,在这,是一个无所畏惧坚强者与牺牲者。
乙﹣茶之酿
茶坚强,孤掌难鸣,在茶叶研成末时,芝麻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将一把芝麻撒入砵中,温和的声音像砂锤那样让人回味,一粒粒砂缓缓钻入耳朵里,直到溢出来,身陷沙中,触动你的每一处肌肤。在擂茶棍下,散发出黑色的香气,如果是炒过的,那气味定更诱人。每粒芝麻挣脱黑色的衣衫,露出饱满嫩白的身躯,准备在棍下大干一场。结束了,它们也跟茶叶一样,黑糊糊的,分辨不清。接下来加的是嫩红的花生,擂茶棍敲击,嘣嘣的,花生们在砵里乱蹦乱跳,只到一颗颗都变得绿豆般大小才开始磨。当然,茶渣的颜色逐渐变浅。茶渣的体型越来越庞大,拈成一团,像淡然失色的鸡冠花,没有艳装,没有姿态。
丙﹣茶之成
冲,则作为完成的象征。沸水在砵中缓缓上升,再加一两勺亮晶晶的盐,只见茶渣一眨眼变成了一锅黝黑的“擂茶”。灰蒙蒙的茶散发着淡淡幽香,很舒服,像碳吸附了肺中的污秽。用勺盛一碗发现没有芝麻糊那么黏稠,清透均匀,姗姗入口,咸咸的,从口暖到心里。再炒几碟客家“茶菜”,一口,喝一口,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没有泡茶甘涩的味道,擂茶的味道和颜色都恰到好处,喝出的只有浓浓的客家味。
擂茶,牵起的是第一次跟外婆学擂茶,牵起的是奶奶天天擂茶的画面,牵起的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喝茶。擂茶牵起的不仅是情更是神。醉翁之意不在酒,客家人喝擂茶不仅是为了追求独特与口感的享受,也是为了一种力量在延续着传统。也只有客家人在饮擂茶,学擂茶中所能深深体会的。
擂茶香气不足飘远千里,可擂茶的香足以飘进心里。
轻轻风飘过浓浓情 陈远展
风轻轻地飘,飘过了山,飘过了水,飘到了客家围屋,在围屋下歇歇,看看这尤人的天堂,看看这古朴的世界。
四周的山群峰叠起,连绵起伏,将客家人牢牢的“困”在这个贫瘠的山地里,客家人也不逃避这一切,既来之则安之,山地又如何?贫瘠又如何?我们客家人有手啊!要什么就自己做什么,没什么就制造什么,只要人依在,何以惧温饱?就这样,客家人用那双普通的双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风轻轻地飘动,悠悠地欣赏着这不曾看过的村庄。风飘流闯荡了这么多年,这客家围屋可是第一次欣赏到啊,那房前的半月潭,映着天空的景色。洁净的潭水将天空毫不保留地搬到了围屋前,蓝天白云此时做了围屋的陪衬物,似乎大材小用的蓝天却道出了围屋的另一番风情,偶尔当当配角也不错啊,更何况是陪衬客家围屋。
阵阵清风飘入了围屋,穿入了深深的小巷,摸摸古红古红的大门,擦擦饱经风霜的围栏,看看手持烟斗,摇着摇椅的安逸长者们,舔舔客家人们从古到今的用水之源———古老,残垣的大井。拂过每一位好客的主人们,体会每一份真挚古朴的情感。
围屋外,山地上,绿意仪人,片片茶叶散发出浓浓的茶香味,客家人们边采茶叶,边唱起了山歌,悠悠旋律响彻山间,风耐不住性子,在山歌的旋律下,舞动飘絮,掀起了片片绿叶,层层绿叶随风飘动,形成绿绿的波浪,有节奏地,一层一层掩盖下来,宛如波涛浪水,汹涌澎湃直冲山下,永不休止。
望着屹立在山间的围屋,望着在农田里,梯田上干活的客家人,风又再次起航了,这次他要飞往山外的世界。风并不自由,它必须得履行它的职责,向遥远的目标飘去。即使有百般的不愿,但风终究得离去。回头望了望山地里的,属于客家人的世界,它知道它不会再有回来的时刻,不过它却笑了,因为它走过了,看到了,那世上最幸福,最纯朴的风情。
家在围屋 彭文川
一把锄头,一条扁担,一把铲子。
她挥汗如雨,却又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
许多把锄头,许多条扁担,许多把铲子。
乡亲们同样挥汗如雨,为了建造一个家。
春去秋来,,围屋渐渐成形,竣工的日子近在眼前,但她已老了10岁。
整整十年啊!但他归来的一天却遥遥无期。或许在外征战十年,是否活着都是一个未知数。她日日夜夜在等待,等待与他一同住进这雄伟的围屋。
终于,围屋建成了,漂泊过后,乡亲们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大家盘算着怎么建设村子,种什么粮食,养什么家畜,似乎这村子一直属于他们。快乐充斥着整个围屋,却无法填补她心中的空缺。那只断线的风筝,不知会飞到何处,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其实在这围屋中,有太多太多这样的心,想要系住自己的那只风筝。十年前的那次征兵拆散了许许多多家庭,围屋里一个个与她一样“失去”丈夫的女子,都默默承受着直达心底的相思之苦。她们的身边活跃着一个个稚气未脱却从未见过自己父亲的孩子。这份心酸怎会如此轻易被掩盖?
时间永远是冲淡记忆的第一能手,所以当若干年后孩子长大成人,她已经几乎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这时,有一群人回来了,惊喜地打量着这个村庄。他们回忆着:这里原来有牛棚,那里过去是鸡圈,身后曾是一大片空地。但眼前,却是气势磅礴的大围屋,沙、石、土筑成其厚实的屋壁,斜顶盖以黑瓦,犹如一座固若金汤的碉堡,再附上门前一池荡漾的碧波,竟让这群从沙场归来的男子汉有置身中原的幻觉。诧异间,一个女子发疯般地在这群人中来回穿梭。她欣喜若狂,正拉着儿子寻觅他的身影,却一遍又一遍无功 而返。有一个人叫住了一脸焦急的她,询问她的身份之后,把一个包裹交给了她。
晴空霹雳。当初,他就是背着这个包裹离开的。
她似乎明白了,小心翼翼地,用剧烈颤抖的手打开了包裹。
映入眼帘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自己曾流着泪放进去的……
又到了征兵的日子,又到了流泪给家中的男子汉收拾行囊的日子。长大的孩子也将和他的父亲一般为了美好生活而背井离乡。历史重演,又一个她至爱的人背上了那个包裹。伤心过,难受过,现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起点,比如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声夯土的声音……
一代代客家人就这样用汗水建筑着围屋,建设自己的家。这围屋,包含着太多苦楚,太多辛劳,但同时,也寄托了客家人对生活,对生命的追求和向往。
[ 本帖最后由 JGSR 于 2009-1-24 11:15 编辑 ]
回复 1# JGSR 的帖子
夏日,走进苏家围 杨以琳炎炎夏日,夏日炎炎。
我又烦又热,坐着大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许久。不知不觉地发现一个隐藏在山峦丛林中的客家村落——苏家围,这倒让我眼前一亮。
我迫不及待地下车,冲向苏家围。这里绿水依依,翠竹绵绵。既有小桥、流水、老屋、古树的山村气息,又有江风、竹影、渔歌的水乡韵味。不愧人们称她为“南中国的画里乡村”。
沿着一条弯弯的石砌小璐,时上时下,临近苏家围,一片翠绿的竹林出现在我的面前。清风过处,是阵阵悦人耳目的清音。如同黄山的迎客松,迎亲桥首先映入我的眼帘。桥栏仿竹形而造,朴实古拙。站在桥上,可以看见静静流淌的江水。风儿掠过江面习习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行走于苏家围,感觉最特别的是那些林林总总立于眼前的方形“府第式”围屋,给人一种特别安宁的安详感。我想:难怪这里还是苏东坡后裔聚居地!
苏公祠就是“府第式”围屋的代表,让我亲身体会了苏氏家族和客家人几百年的历史文化。我踏进祠堂的门坪,是用鹅卵石铺就的。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鹅卵石,仔细一瞧,原来这是一幅精妙的九龙戏水图。再看看祠堂门前的对联, “汉室忠臣第,宋朝学时家。”摸着祠堂里的一桌一椅。我想:这无疑就是苏轼家族显赫的家世和曾经辉煌的最好见证。
步出苏公祠,是一条青石小径。漫步于小径,聆听从石径上传来的声音,辽远、深沉而清明。石径旁的茶树下,老阿婆正热情地给游客端擂茶。于是我坐在老阿婆身旁,聊起这棵古茶树。这颗茶树是阿婆的茶树,距今已有100多年了,虽历经百年风霜,依然枝繁叶茂,愈发浓郁葱茏。我不知年逾古稀的老阿婆多大年纪,但对来此观茶花的人,她总是以满脸的笑容来迎接,那笑容如同老茶花一般绚烂。我不禁感叹:也许,正是由于这些生动的生活场景,苏家围才有这样巨大的吸引力吧!可是为什么这个美丽世外桃源藏在山峦中呢?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不出名的苏家围呢?
太阳下山了,热渐渐退去了!起风了,“府第式”围屋在我留恋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沉淀在记忆中的一切却像鲜花一样怒放,在微风中摇曳,那宁静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心田,久久无法散去……
自然的,更美的 李科阳
清晨,当客家围屋的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勤劳的客家人已经担着水桶,来到清可见底的小河边,河水在荡漾着。他们俯下身子,灵活地把水桶没入河水中。只听见“咕隆咕隆”的声音,水桶渐渐地满了。
而此时,另一些人已经早早地把头天发好的黄豆准备好了,放在了磨盘的旁边。那巨大的磨盘静静地躺在石凳上,看上去深沉得像一位白胡子老爷爷,他历经了世间的风霜,外表显得格外苍老和深沉。
人们开始制作豆腐。他们把黄豆缓缓地倒到磨盘嘴里,用手把它们均匀地摊开,随后开始推起磨盘。磨盘一转又一转,时间似乎过得有点慢。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有黄豆汁从磨盘的洞口上流下来。推磨的两个年轻人大汗淋漓,甚至还有点气喘吁吁。几道工序下来,整块的豆腐就制作完成了。之后将豆腐切成小块,把碾好的肉末放进锅里油煎,再将煎好的肉末放在豆腐上,加入少许酱油和调料,放入蒸笼蒸煮十来分钟后,一盘鲜嫩可口的客家酿豆腐就呈现在您的面前……
正当我想继续描写客家酿豆腐的美味时,突然听见一声叹息,转头一看,原来是外公。或许是因为我陶醉于文章中,居然没感觉到他已站在我旁边些许。他感叹道:“唉,你写的文章真好呀。不过,现在的生活中已经少了你写的这种“原始”了。想当年,我在老家的时候,吃的都是自己包的饺子。像现在,超市里到处买的是什么速冻饺子,吃起来味道平平淡淡,感觉像是机器包的,一点也没有自己包的香。现在的生活是好了,可是却变得机械化、单一化、枯燥化。”我点着头,一边听着他抑扬顿挫的话语,一边在思索着他话语的含义。外公继续意味深长地说:“现在的生活与以前比,缺少了一种原始的味道,到处好像都是机器在办事。可要知道,那种‘原始’其实就是一个民族的文化……”
听完外公的一翻话后,我感触颇深。是呀,绝对不能让我们的“文化之舟”被“现代化”的浪潮吞噬。“现代化”仅仅是一个民族外表的体现,然而只有“文化”,才真正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在生活中,越是自然的东西,往往才更美。
古事盛况 缪泳锋
在年味儿即将随着那些落红也似的鞭炮纸屑逐渐淡去之时,家乡正月十九隆重推出的“办古事”把年味重新推上了最高潮。
这一天,大家都会做一顿极为丰盛的午餐,简直不亚于年夜饭,每家人都会摆上四五张桌,叫上许多亲朋好友,一起来大吃一顿。小时侯的我们哪知道是过些什么节.只知道今天能大吃一顿.不过最高兴的还是能拥有热闹的气氛.想想平时,屋子里总是冷冷清清,而今天.却可以和许许多多的小伙伴一起吃饭,那是多么快乐啊.
小孩子嘛,总是有点顽皮的.吃饭时也不端端正正地坐好.总是拿起碗,到处逛.这张桌瞅瞅,那张桌望望.吃鸡肉时,望见可爱的小猫,便也不顾把肉吃干净就直接扔给猫吃,看着它吃得津津有味时,便又用手摸摸它.这时,偶尔会遭到大人的训斥.但我们总会做个鬼脸,一笑了之.要是大人真发起火了,便跑到亲戚背后躲起来,有人护着呢!
填饱肚子后,大家就会冲到村子某个地方,爬上早已在此等待的农用拖拉机后面,十几个人坐一块,等待享受即将到来的视觉大餐――走古事。然后一长串的拖拉机队伍在彩旗队、腰鼓队以及许多表演者的带领下,缓缓出发了。
当队伍从小村子走上热闹的街市上时,不论走到哪家哪户,人们早已准备好的鞭炮长索立刻便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声声脆响,虔诚地迎接着他们所祈的福之到来。围观的人们一边紧捂着耳朵,背着身子闪避着鞭炮的巨响,一边又小心翼翼地眯着眼,不时回过头瞅瞅古事。人们拿着相机或手机,争相拍摄那一个个精彩的瞬间。甚至被阻滞已久的客车在人群中蜗牛般缓慢地爬行时,车上的乘客也不失时机地抓拍这盛事中的景观。密集如雨点般的鞭炮声从开始就不曾停过,不时夹杂着礼炮轰鸣声。销烟弥漫中,孩子们不顾呛人的烟尘,不避震耳欲聋的鞭炮,在人墙中奋力前进,津津有味地享受这种视觉大餐。或挑了自己喜爱的角色,忠心耿耿地紧随其右,直至销烟散尽,人潮褪去,看着那满地的纸屑,心满意足地离去。
随着年龄增长,我也逐渐明白,这是五华地区较多的客家习俗,大家通过这一盛大的民间娱乐活动,来纪念祖先,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表达美好的心愿。但不管怎样,小时候那种乐趣,不会因为习俗是什么而散去。小时候那简简单单的快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回家的感觉 蔡怡
没有喧嚣,多了一分宁静;没有忙碌,多了一分平静;没有竞争,多了一分心静......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吗?
假期,跟父母回到梅县。走在老家门前的小径上,圆形环状的围屋让人联想到童话中的堡垒,一片片的瓦守护在屋顶上,一层层铺排着,覆盖着,看似凌乱却给人以一种别样的整洁的感受。土色的瓦,灰色的墙,相得益彰。水井安安静静地坐在略粘着泥土的小径上。屋子旁边的池塘上有几只鸭子在嬉戏,池塘边的小鸡们在来回踱步,时不时飞来几只麻雀在树上歇息。池水与蓝天相互照应着,让人产生许多美好的幻想。
走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祖庙中,阿婆正在上香。我迷惑地问道:“有不是过节,拜神干吗?”阿婆说:“这是为你拜的。你不知道这是客家习俗吗?游子归来,家人要到庙里拜“祖公”,为游子祈求平安。”说完又继续朝神像喃喃自语。“饭已经煮好了,我们回家吧”,阿婆在拜完“祖公”后对我说道。
好香啊,美食还没端出来就先把我的鼻子征服了。阿婆与老妈忙活了好一阵才把饭菜上齐。看着面前那乳白的鱼汤,我迫不及待地品尝,真鲜甜。从盘里夹一块客家酿豆腐,嚼一嚼,纯纯的豆味在唇齿间流连,这种味道,在步履匆匆的城市是没有时间去体会的。接下来,是与酿豆腐味道截然不同的盐焗鸡。这是客家美食中“味重”的典型代表。皮爽肉滑,骨香味浓,开胃适口的盐焗鸡让我本来就很好的食欲更好了。呵呵,如果我在老家生长,体重会是多少呢?甜甜的;纯纯的;浓浓的......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吗?
在每个盘子都被舔个精光后,我独自走出屋子,在屋檐下做了下来。阿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包围着我们这个小山村的山,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想不想听我唱山歌?”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的我没有做出表示,不等我缓过劲来,外公就开唱了“哎~,对面的阿妹望过来哟……”,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阿公“您老人家是在对谁唱呢?阿婆可在屋子里听得一清二楚。”阿公没有理我,自顾自地说道“怎样?唱功还不错吧?这可是我当年追你阿婆的绝招。以前,客家男子遇到心仪的女子时,就‘以歌传情’......”阿公突然中止了谈话,闭上眼,露出一丝微笑,或许,他是在怀念逝去的时光吧。高亢的;悠长的;自由的......这,就是回家的感觉吗?
孩童爽朗的笑声,知了沙哑的歌声让我恍然大悟,回家的感觉,恒古的感觉,自然的感觉,爱的感觉。
坚定的脚步 张燕祎
望着一片绿油油的茶田,“田野低头等插秧,妹子低头等情郎”委婉动听的歌声似乎萦绕在我耳边,她一身素衣,仿佛出现在我眼前……
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无复有暇逸之时。她,虽没有西北女子的保守,亦不如江南女子的水性柔美,固没有东北女子的强悍。但她的身上却流淌着独特的血液,凝聚着与众不同的精神。
朔风尽吹,天寒地冻,漫天雪花飞舞。她在迁徙的队伍中,迎着风,抱着孩子,搀着老人,迈着“天足”,坚定不移地向南走着,走着…….自古以来,她便没有其他女子引以为美的“三寸金莲”。那一双小脚无法跨越千山万水,那根又长又臭的缠足带妄想阻止她前进的脚步,她跨着天足,勇往直前。
微风吹过,天地之间无不弥漫着春天的气息。她头戴简陋的凉帽,简单地包扎着青色的柳条布帕,束起那一头秀丽的长发;身着破旧的大襟衫,些许油渍在单调的蓝色上孤独地躺着;及膝盖的短裤被红带裹在腿上,沾满了凝成块的烂泥;一双天足藏在满背草鞋之中,无论山陡路滑荆棘芒草,依旧沉稳地行进在曲折的山路上。
仲夏的午后,烈日炎炎,酷暑难挡,她却毫不在意,背着孩子,天足稳稳当当地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如虹的身影浸泡在浅绿的茶海中,她俯着身,弯着腰,眨眼间,水花溅处,便多了一抹整整齐齐的绿苗。她那双大脚,也随之深深地陷入稀泥之中。
中秋之夜,皓月千里,悄无声息地洒入小屋。稚气未脱的孩子在微弱的烛光下,专心致志地读书。她迈着一双大脚,轻轻地踱步在窗前,月光般皎洁的明眸,;时而忧愁地望向夜空中明亮的圆月,时而满意地看着认真的孩子。脚步有始至终,从未停歇……
她便是千千万万个客家女子中的一个。在岁月的长河里,她们如山涧的清泉在崎岖如命运的山水天地间,传承着客家独特的文化。质朴、勤劳、贤德的她们,用一双大脚,踏过漫漫长路的雨雪风霜,背负悠悠千年的苦难忧伤,挑起风雨,承担起家庭的重任,孕育了最为动人的客家文化,撑起客家那方崭新的天地!
[ 本帖最后由 JGSR 于 2009-1-24 11:19 编辑 ] 似曾相识 曹圳杰
怀着愉悦和期待的心情,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客家小镇……
这时正是四月份,客家人都跑到山上田地理去了,他们去干吗了呢?哦,原来这时正值清明十分,他们都带齐自己的工具去扫墓了。这队伍是够庞大的阿,老人小孩,几乎所有人都去扫墓了。怎么感觉那么亲切?原来,是因为在我的老家山东,每年清明都会有同样庞大的队伍去扫墓。还记得那年爷爷带着不懂事的我去扫墓,什么都不懂的我,只看着大人们一个个表情严肃,不敢调皮捣蛋,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吗。现在看着这些客家人扫墓,仿佛就是在自己家乡见到的情景,那么亲切。
终于等他们扫完幕回来了,我们应邀来到了一位客家人的住宅里,那时一个典型的客家围屋。怎么总感觉那么熟悉呢?从里面走出来,我发现这屋子是一个太极圆的形状,四周是一些平顶的屋子,还有人们在上面晒的麦谷。不禁,我又联想到了自己的老家。我的老家是在农村,家家都是平顶房。那熟悉的房顶,不正是我童时时常去的地方吗?老家的房子是几个屋子是连在一起的,夏天热的时候,我们可以上屋顶睡觉,到了春节的时候,我们又会跑上去放鞭炮,放烟火,毕竟农村可没有罚款这么一说。看着这熟悉的客家围屋,仿佛我又找回来那童年的快乐了。
热情的客家人又请我们吃他们客家的饭。他们一上就是三盘酿豆腐,味道真是好阿。这用黄豆做的豆腐。里面再夹上一块肉——这不跟老家的饺子一样的做法嘛。一到每年春节,家里总是做上千个饺子,每天除了招呼客人就是做饺子,大家把自己最美好的祝愿包进这饺子,饺子就是这么多天的主题。不仅是春节,每到过节,百把个饺子都是节日必不可少的。大家总能在饺子里找到别人对自己最真挚的祝福。看着面前这跟饺子做法几乎一样的酿豆腐,一种家乡的温暖就涌上了心头。
终于,要与这帮热情纯朴的客家人告别了。我满载愉悦,离开了这似曾相识的客家。
徜徉客家 刘静嘉
“逢山便有客,无客不住山”。因那隐藏在幽幽山野中的村落,因那携带着蒙蒙面纱的围屋,因那……,我踏上了寻访客家的旅程……
寻寻觅觅,隐隐约约,在绿树群山的怀抱下,古色古香的客家围屋终于初露芳颜,犹如初升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半露出了可人的脸蛋。
好奇心牵引着我,顺着蜿蜒的山间小道,踏着柔嫩的碧草,我来到了憧憬已久的围屋。终于,一睹芳颜——古朴的台阶,皑皑的围墙,雕花的屋檐,酝酿了浓浓的客家氛围。
轻敲布满刻痕的门扉,“吱”一声,一张热情的面孔呈现在我的眼前。听着他淳朴的方言,半懵懂中,我踏进了古朴的围屋。
泛着绿波的半圆形池塘,进入了我的眼帘。池畔三四层石阶布满了绒绿的青苔,石缝中两三丛翠绿的野草,伸长了脖子,仿佛在向天公索要温润的阳泽。泛绿的水波在微风的吹拂下,一波接一波的荡漾,往池畔边潺潺地涌动……泛动中,我仿佛瞧见了昔日的客家少女,抖动着柔顺的长发,一舀清凉的池水,一润乌秀的发丝,一揉,一漂,一顺……窈窕的身姿,倒映在清澈的池水中,伴着柔柔的阳光,恰似天仙下凡……
在屋主的带领下,我漫入了主屋。跨过门阶,主人拉开一长板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用手示意我就坐。我轻轻走近板凳,缓缓坐下,生怕惊动了脚下熟睡的尘土,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宁静。我好奇地张望着这设计独到的房屋,这当儿,屋主已不知从哪端来了罐装的茶叶和沏茶的用具,熟练、敏捷地操作着沏茶的步骤——热水一冲,原本毫无生机的干茶叶,瞬间“活在杯中”,左右摇摆,上下冲荡。点点茶香,飘飞在沉睡的空气中;腾腾热气,温暖了清凉的空气。
甘醇的茶,入口带涩,滑过舌尖,湿过喉咙,余味萦绕……
我仿佛置身于阶梯式的茶园中——瞧,客家采茶少女们身着花布衣,手揽着一个采茶小箩筐,像一只只翩翩的飞碟,舞于沁人的茶园中;客家少男则一抹额上的汗珠,一拭手心的汗滴,似蜜蜂般,不知疲倦地翻炒着青嫩的茶叶。一阵阵或淡或浓的茶香,荡漾在茶田间,渐渐地向远处蔓延、蔓延……
夕阳西下,我恋恋地陶醉在客家纯纯的民风中,跨出依旧古色的台阶,挥别那一声令人回味的门扉声,轻轻地踏上了返程……
客家,如一杯香茗。耐人寻味的古朴围屋,似清香飘逸的茉莉花,飘扬着悠悠的客家历史;热情迸射的浓厚民风,似红润深邃的乌龙茶,散发着淳淳的客家韵味……
徜徉客家,陶醉中,迷失中,洗涤了心灵……
客家围屋梦 于巾乔
清澈的河水映着古朴的围屋,微风吹过,微弱的阳光照射到河面上,水纹荡漾,围屋的倒影在水中顿时变得亦真亦幻。
踏进围屋,整个围屋弥漫着历史的气息。虽然我不是客家人,可是整个围屋却给我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因为我小的时候住在姥姥家的大院里,那个大院里住着大舅一家,二舅一家,三舅一家等等,我每天都和我的姐姐妹妹们在一起。围屋就像大院一样,所有人都住在一起,大家之间是那么的亲近。
在围屋四处走走,大院的一草一木似乎又重现在我的眼前,那些景象依旧没有改变。在一片狭小的空地上我看到了一口古井,这应该就是当时居住在这里的人的生命之泉吧。我看着古井出了神,想到小时候为了表现自己是个好孩子,自告奋勇地去打水,结果因为水桶太重自己拿不动,还摔了一个大跟头。古井的不远处有一棵很茂盛的树,想要爬上去可真是不容易。不过小时候的我可是个调皮的猴子,玩捉迷藏的时候,为了不被别人轻易地找到,我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后来被妈妈知道了,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还打我的手板,好痛的。围屋有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树桩,应该是用来杀鸡的吧。过年的时候,舅舅要杀只鸡炖了吃,我忍不住好奇心去看舅舅杀鸡,结果看到舅舅一刀落下去,那只鸡就一命呜呼了。我当时都吓到哭了,到现在想起来我都还心有余悸。
我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看着这个充满亲切感的围屋,心中不禁一阵温暖,来到围屋,就像回到了故乡一样。故乡的大院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静静地靠在大树上,闭上眼,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门前清水流淌,屋后群山耸立,这就是古朴的客家围屋。它净化了我们的心灵,洗去了这喧闹的世界所带给我们的灰尘,让我们返朴归真!
岁月无情人亦是 伍夏贝
清晨,伴着晨曦的我脚踏着这片青绿的土地,呼吸着这里清新的空气,我并未发觉这里有何特别,又是一片片的山一片片的绿。我弯腰拾起一根草茎,拿在手里捻着,看着草茎在我手里旋转着,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进着。
就在几分钟之后,那座“城堡”——那座名曰“围龙楼”的城堡硬生生闯入我的眼帘。仔细看地图的角落中的小点,周围是一圈红色的虚线。
轻轻走近那座“城堡”,我沿着它高高的城墙根下漫步,左手轻抚那有些凹凸不平的墙面,心里则在反复计算它究竟经历了多少磨难。墙面的石灰剥落了不少,抬头一看,整面墙已是斑斑驳驳,露出里面的石块。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点点滴滴的痕迹,它也在此阅尽数百年的沧桑。
慢慢走近那座“城堡”,看着门前的那半月形的池塘,看着那半月形干涸的池溏,看着池底的泥和意料之外的野草,无语。月亮仍未落下,太阳早已升起,只是这半月形的池塘,再也无法映出这日月同辉的景象。踏着略微沉重的步伐,我走进那破旧的龙厅。一片死寂的厅子里,空气中尘土的气息压抑着我的鼻,雕着花的横梁布满了灰尘,老旧的木门吱吱作响,低声抽泣。忽然有用水把这一切都洗净的冲动,但是我不能,这座围楼已不再属于任何人,它,将消失在岁月的磨蚀里……
不忍继续看下去,不忍再看那围龙楼的伤心,干是转身离开,踏上归家的路,回首遥望那伫立在山间的围龙楼。那坚不可摧的楼,在流光的荡漾中迷失了自己,围楼向易逝的流光低下了它曾经高昂着的头颅。当年那座聚集着整个宗族的围楼早已人去楼空,当年那座充满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的围楼,现在剩下的只有寂静。同行的人喊一声“哎——”,得到的不是当年楼上的应答声,而是伴着孤寂的回音。
掏出地图,看着在拆迁红线内的围楼,又合上地图,再次打开,叹气,我只能叹气……
岁月无情,风干了围楼的池塘;岁月无情,夺去了围楼的风光。
人更无情,无视了围楼的文化;人更无情,抹净了围楼的痕迹。
怨岁月无情,殊不知,人,也不过如此。 小圩上的厦门女人 邹文清
那6年间,我曾在武平北部一个小圩候车,十多年过去了,我似乎只记住了一张女人的脸,面容已模糊不堪,但那股蓬勃的少女气息却还是依稀可闻。
1987年起,我到邻近乡镇读初中,再到县城读高中。由于老家在长汀县最南端,外出本县任何一个乡镇,都得经过别县——武平或上杭县境。溯汀江步行北去十里路,即到武平县最北端一个小圩。这里正属于所谓的“武北”,以民风剽悍、大碗喝酒闻名。小圩是江滨一个小小的村子,10来户人家稀稀落落散在小溪两侧,因依了汀江就有了一个码头,也有一个圩场。
这里还是武平通往长汀的必经之地,因此一天好歹有两趟班车来往,早一趟从长汀蹒跚而来上午9点半到达。我们就是来小圩候车到邻镇上初中的。
在这个小圩上,生活着一个厦门女知青和她的一双女儿。这个厦门女人的脸,绝不同于本地女人。当地女人,少女时脸庞也天然地有一种健康的红润,但一过30岁,子女接二连三落下来,“田头地尾”“线头针尾”此类琐屑的头头尾尾,早已不动声色地将这些女人的脸,揉搓成秋风中的菜叶一般了。现在想起来,我们在小圩候车的那几年,这个厦门女人正是30来岁往40岁的过渡时节,但她的脸却仍然引人关注,犹如我们这里的一种食品——灰水粄,用菜刀切开后的切口一样光滑细嫩,她的“爆炸头”也与我们这里喜欢盘发结髻的女子大异其趣。
她的小饮食店仄身于小圩北端,圩日,厦门女人的小店就有些熙来攘往的气象,里头蒸汽腾腾,生意显然比其他店铺要好。厦门女人一定在蒸簸箕粄吧,这是客家地区最常制作的一种小吃,制法如同造纸:将米浆浅浅地浇在簸箕上,落入锅中水汽熏蒸片刻米浆就凝成一页“白纸”,揭起,莹白如雪,撒上细骨的南风鱼或半碎的花生仁,卷筒,滑上茶油花生油,柔韧而绵长,很像人人都擅长此活的客家女的脾性。
在客家的多数地方,一个合格的客家女必定是一个热衷蒸簸箕粄的巧手,那么小圩上的厦门女人已是一个客家妇了?
后来,就剩下我一人到县城读高中了,小圩上的厦门女人的一对女儿出落成窈窕少女。好像她们总是从小溪旁浣衣回来,裸露的小肘挽着小铁桶,里面满满当当地填着衣褥,她们推推搡搡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笑声至今还难以忘却,厦门女人则在店前的竹竿拉扯湿漉漉的被单,若是冬天就有热热的雾气从竹竿四周生起……
这就是我对知青有关的一点可怜回忆,它们都凝固在那个武北小圩上了。
有幸的是,我有机会参与《回望闽西——知青情系红土地》一书的编辑工作,读到了那么多情真意切的文章,甚至在《闽西日报》纪念知青上山下乡40周年的一篇文章中,意外地读到了小圩上那个厦门女知青的名字,原来她叫“小王嬤。”
一个海滨都市与闽西山区的混合称呼!现在,小王嬷也该叫“老王嬷”了吧?在抗战时期接纳过大量潮汕落难女子的闽西山区,人们依然称一个早已做了奶奶的厦门女人为“小王嬷”,我对它的理解是:
山海情缘,青春不老! 来迟了点,好多东西学啊!有时间慢慢欣赏! 彭卉彤的《茶香飘》写的最好。
土 楼 情 怀
土 楼 情 怀 依猫“胸脯不挺背会驼,大路不行草成窝,钢刀不磨生黄锈,山歌不唱愁闷多……”淳朴动人的土楼山歌回荡在高山流水间。2008年7月6日,“福建土楼”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从那一刻开始,古老的南靖土楼焕发出神奇的风采。
走进南靖土楼,就像走进了书香世家。土楼人家注重教育,看看那一排排整齐的桌椅,那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捧着书,正认真地温习功课,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好好学习,将来走出大山。一座座学堂就是一个个希望,它充满着土楼人家孩子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走进土楼,就像走进了音乐殿堂。在青青的高山上,在潺潺的溪流边,在喧闹的田野里。老人们拿起二胡、笛子,熟能生巧地演奏起来。年轻的小姑娘和着节奏,舞动身子,跳起舞蹈。放开嗓子,唱起山歌,声音是那么清脆,那么嘹亮,满山遍野回荡着动听的歌,寂静的山村顿时热闹起来。
走进土楼,国与国之间的距离缩短了。瞧,一个白皮肤的老人正目不转睛地观看木偶表演;一个满头金发的少女正和楼里的乡亲们唱起了山歌,扭动了腰肢……土楼文化令一个个洋人如痴如醉。两个法国人在古老的土楼里住了几天后,感慨地说:“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体验农村生活,尽管我们的语言不通,但是客家人的微笑,已经足够我们体验和交流了。我们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土楼历经千年沧桑,它让我们感受到刚强,感受到柔美,感受到神秘!如今,土楼已走出中国,走向世界,这是土楼人家祖祖辈辈的梦想,也是我们南靖人民的骄傲。
我是个南靖人,欢迎你们来福建,来南靖做客!!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