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jqxlgc 发表于 2008-11-29 12:51:21

探寻赣南之东:石城礼地

石城县的高田镇岩岭管理区礼地村,是赣州3.94万平方公里土地最早承接太阳光芒的地方。这个赣州最东边的村庄,民风纯朴,自然风光优美,文化底蕴深厚,且无论岁月怎样流转,其礼义、淳朴之美德依然如歌如画。

                     

                     礼地:乡风淳朴的礼义之邦

                         ——探寻赣南之:赣南之东
            

    人们对石城的普遍印象是偏远山区县。稍多些了解的则知道,石城是赣江源头,江西母亲河发源于石寮岽,石城是长征出发地之一,石城是白莲之乡、烟叶之乡、灯彩之乡,石城是重纸、砚台的著名产地,石城是客家文化最深厚的县域。
    2004年第十九届世客会之后,与会的国内外专家学者陆续来到石城,田野考察之后,他们惊喜地发现宁化石壁只不过是“石城隔壁”的一个小地方,真正的客家祖地却原来在石城——石城有着大量形成于唐宋明的早期客家宗族族谱,较石壁族谱有着量与时间的绝对优势。此举奠定石城重要客家发祥地地位,也为赣南确定为客家摇篮提供了最重要的依据之一。从此,石城人每每有些自豪地告诉游客:客家先民在赣南在石城歇脚,之后继续南迁的脚步多是从石城县城的“闽粤通衢”走过,彻底远离中原,走进闽地粤境的。
    于是,怀着对这块客家圣地的深深敬意,2004年12月和2006年11月,我们先后两次深入到石城县高田镇岩岭,找寻客家私人办学第一人温革办的柏林讲学堂遗址,陶醉于堂下村千年银杏树的落叶缤纷,流连于上柏行人熙熙攘攘的永宁桥上……不想,这两次田野考察竟为我们今天的探寻赣南之东提前完成了地理与心理上的准备。因为礼地村与堂下村为邻,石城县之东52公里,堂下村之东6公里,就是赣南之东——礼地。
   11月1日,深秋渐渐走远的日子,迎着突然变寒的季风,我们一行七人走进了礼地。

                                  淳朴如斯礼地人



    去礼地的路上,先进了高田镇政府。从年轻的副乡长手中接过《高田镇志》时,她告诉我们,驻村干部温永煌在岩岭管理区等着为我们做向导。谢过喝茶的邀请,我们紧奔前行。
    高田镇因为2003年合并岩岭乡后,地盘大,人口多,成了县里名副其实的大乡镇。不过,这大,除了让我们领略到它的版图广阔之外,也让我们感受到了它的文化深厚。文化往往是一个地域的特色,向来为我们所感兴趣。因为研究地方文化,早读过《石城县志》《石城地名志》,因此,我们算是有备而来。一路上,车行驶在渐行渐高的山路上,不断掠过一户户人家、一个个村落、一片片群山的过程中,我们与同行的县政法委干部李春林围绕着高田的文化物事畅谈不止——上柏的永宁桥、堂下的祠堂群、礼地的“礼门”,还有太平天国幼天王转战于高田的故事,以及沿路积善之人私建的避风雨之茶亭和遍布每户人家房前屋后的木粮仓等等。
    礼地,地处赣闽边界,四面群峦起伏,形势与石城县城很有些类似,也是一个“山石耸立,环绕如城”之地。更为奇特的是,因为石城县境地势呈由西至东渐高的状态,礼地便位于石城县的最高境地。当我们从海拔不过两三百米的县城走进礼地时,海拔不知不觉翻了番,以致我们的耳朵一直到傍晚返回县城时仍有些蒙蒙的感觉。
    因为地势偏高,礼地人居住的房屋也因势而筑,多建在接近山巅处。路上,我们一直疑问:在山之巅,如何取水?到了礼地村计生专干吴务秀家,她告诉我们:的确是用水不太丰富,但吃用还是足够的。了望四野,青山如黛,郁郁葱葱,植被如此丰茂,蓄水量应该不小,想来即使处于高巅处,稍稍掘深一点井里还是有水的。
    就在我们询问用水问题的几分钟时间,吴务秀手脚麻利地为我们每人端来了凳,送来了热茶,山里人的客情一分钟不到便显现无遗。面对我们的来访,衣着整洁、典型村干部模样的吴务秀有点讷言,但通过驻村干部老温的帮助,我们还是大概了解到了这里的基本情况——她所居住的地方原来属于瑶下村,前几年瑶下与礼地村合并,瑶下村成了自然村,降格为一个村小组了,真正的礼地村还在东边几里之外;礼地村的村主任不在家,书记生病去宁化住院去了;礼地村有350户人家,1460多人,12个村民小组,主要有罗、熊、曹、廖、黄、温、吴、李、邱等姓氏,最早来礼地开基的是元代初期的熊氏,后来,熊氏大部分返迁回去了老地方,元代中叶,罗氏祖先罗先肇从小松丹溪迁居来此,后来,曹、廖等诸姓陆续迁聚于此。
    吴务秀的家是两层新砖房,二楼的铝合金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山村里的一抹风景。这与我们来之前的想象太不一致。在后来整整一天的走访中,我们发现礼地的这类新房为数还不少,当然,总体还是老旧的居多,半新不旧的和簇新的占一定比例。让人觉得这里人生活不算太差。改革开放以来,省门打开,600多人涌向闽地打工赚钱,七八万一幢的房子时不时隐现于山野。只是,   
吴务秀新宅的一侧仍立着一幢木粮仓。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吴务秀解释说,老传统了,主要是防火烛。古时礼地人住房全为木屋,乡人最担心火烛之灾,因此,屋可烧,粮食不能烧掉,那可是救命之物呀。有意思的是,这种风俗竟也因此成就了石城客家人民风淳朴最显著特征的一大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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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jqxlgc 发表于 2008-11-29 12:59:00

耕读传家客家风

    礼地一名源自于礼地村有一“礼门”。“礼门”还在吗?我们问道。老温说,现在就带你们去。大家挤一挤,风太大,我就不骑摩托车了。吴务秀接到话说,看过了,马上回来吃饭,我现在就为你们做饭。我们的车后排座位本就挤了四个人,要让老温也上来,只能让前座副驾驶位上多挤一人了,好在是在乡村僻野,没有交警来干涉。
    还没上车,老温指着吴务秀家旁边的两排校舍说,这是前几年在市里当旅游局长的李恭敬为家乡引来外商搞慈善事业捐建的。车往东边驶去,经过一座名字叫永昌桥的建在溪涧上的庙桥,路过老屋组,老温指着一幢老屋门口站着的老人说,那是李轩源的哥哥。李轩源乃福建三明市人大主任,与李恭敬一起算是礼地村当代最会读书、最有出息的两个人物之一。礼义之邦,耕读传家,这个概念忽然涌上我们的心头。老人距离我们有二三十米远,看不清楚长得什么模样,也就揣摸不出他的弟弟什么气度。黑旧的木板屋玲珑有致,左邻右舍紧紧依偎,一色的结构与味道,若置于沈从文家乡的沱江边风味完全一样。想象中,车子跃过一道山梁,礼地村到了。
    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后龙山掠入眼帘,接下来是一幢幢黑旧如斯的老木屋、一条条通往后山的饱经沧桑样子的石阶路。“礼门”到了。“礼门”是一幢大宅屋的门额上的两个字,经不住数百年的风雨侵蚀,老宅屋在今年早些时候终于倒了,只剩下孤独的正门,使得这一本是宅院的“礼门”成了名副其实的门了。门的北面嵌着“世德无求”四个字。当地人告诉我,这是罗氏家族议事和后生读书的地方,主人是个讲究礼义之人,大书“礼门”二字,是告诫大家不讲礼义之人勿进此井,出得此门的人必须是知书达礼之人。
    礼门处于后龙山的前方中心位置,体现了当初主人的绝对地位,从后龙山上的古树生长情况推测,至少有五六百年模样了,如此这礼门也就是元明时期的建筑了。可惜,没借阅到族谱,硬是没搞清楚这个细节。村西头有罗氏宗祠,老模老样,年代似与礼门一般久远,内院野草疯长,祠内历代祖牌却完好无损,当时我们就议论,假若从事人类学研究的学者们来到这里,肯定不会轻易离开,细细整理这些祖牌就是一部标准的罗家族谱。同行的罗姓朋友,欢喜异常,留影、留名,我们笑道,发了财就为这里搞个罗氏基金,帮助帮助教育。
    说到教育,礼地颇有些特点。如此偏僻村落,竟有两所小学,除前面提及的瑶下村小外,这里还有一所礼地村小。礼地经济落后,但对学校从来没有慢待过,耕读传家从来就是客家人的治家理念。1953年,村小在罗氏宗祠开办,1995年搬到山坡上新校舍去了。
    这个赣南之东,究竟有着一个怎样的小学?穿过一条种满了杉树的山道,绕过一片竹荫,我们来到了一块占地约一亩左右的礼地小学地盘。一根剥净了皮的细长细长的杉木条树代替作旗杆,高高地越过屋顶,向蓝天伸展,很有些意思。我们的到来,让两位老师和十多个学生的教学活动暂停了下来。学生们一脸惊喜地接受着我们的拍照,我们和罗清文和吴富裕老师随意聊着。吴是代课老师,刚来不太久。罗却在礼地从教36年了,他就是本村人,1971年当兵,1975年回村便当民办教师,是2000年最后一批由民办转为公办的教师。36年来,他一共教了六七百学生,有些学生还记得他,过年回家会来看他,有一个学生结婚时还请他去武汉参加过婚礼,还因为沾了这最边远山区偏僻之光,前年国家总工会副主席李永海还专程前来此地调研、看望他。
    罗清文告诉我们,子承父业,他的儿子师范毕业后,现在高田镇教书,自己嘛,还有两年退休,退休了就到县城养养老。言语之间,他又流露出担心,担心没有人来接他的教鞭,担心留下来读书的小孩越来越少。握别罗清文和吴富裕,行走在归途的小径上,我们突然发现一棵野茶树,茶花开得分外鲜艳,我们想,这茶花若能让来回路过的师生们看见,那时正好有一缕清香流放,予他们一点点陶醉,那该多好。

                            期盼修通水泥路



    与着时代的进步,礼地村也进步着。电话、电视、电网早已通进村里,摩托车普遍入户……然而,仿佛是规律,哪省哪县的穷乡僻壤、山高路远之地,与交通便利之地比较,其经济状态都相对落后,礼地村也不例外。
    当然,历史上也曾在这块礼义之邦上演过一场闹剧。1992、1993这两年,偏僻的礼地村竟然热闹起来。简单思维作用下的边贸市场的建立,礼地一夜间成了农产品交易市场,当然,更多地是成了娱乐之地。充着这里的灯红酒绿,城里人甚至不顾道远路差,百里迢迢来到礼地,享受所谓"改革开放的成果"。自然,没有经济基础的非正常的经济活动,注定是短命的。两年不到,这场活动以笑话告终,礼地村重归宁静。这天,当我们走近边贸市场时,空旷的交易地成了村民堆放柴草的地方,两边的街屋肃然无声,当年川流不息的繁华痕迹荡然无存。只有几个老人在午时的秋阳下取暖,还有一些秋收忙碌过后的村人在村口一家厅堂里玩着牌。不过,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这场热闹似乎有一点点作用,那就是培养了这里村民们不低的眼界,因为曾经见识过大场面,今天的礼地人,面对外面进来的车辆或人群,一点也不惊乍,更不围观,这与我们来之前的想象又是一个巨大的反差。
    礼地村的开放意识的另一个源地是福建宁化。因为远离石城县城50多公里,加之水泥路只修到岩岭,离礼地还差一大段路,村民们去赴圩购物多般选择去只有几里路远的宁化河龙、济村两个圩镇。礼地人求医治病多往宁化走,礼地人的女儿多往宁化嫁,礼地村的年轻人也多往宁化、龙岩、厦门、泉州等地去打工。甚至他们使用的移动电话也一概是宁化县信号,害得我们一路上电话漫游,为福建支持了不少的电话费。行走在礼地各个村落,还随处可见一个个“锅头”顶在各家各户的房上或空坪。漫漫坎坷路,莽莽崇山峻岭,让移动电话、闭路电视通礼地目前还只是一个梦。但愿这梦很快成现实。李春林告诉我们,堂下村明年建移动机站,下一个机站就是礼地村了。
    中午吃饭时,我们让村里人说说,他们最想家乡实现什么样的变化?嚅嚅许久,他们说还是尽快帮我们修好通往县城的水泥路来,毕竟我们是石城人!很简朴,也很有乡情味。
    吃过午餐,我们往最东边的竹屋自然村走去,有一家人正在造新屋,前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很多,车来人往的,很有些热闹。而这热闹之处的后山的另一边即为闽地。我们站在山巅,看见茅草丛中显现一个交叉的十字路口,老温告诉我们,这里即为两省交界处。有一条铺着零碎石块的山径往山下蜿蜒而去,不过几十米,有三幢废弃的旧木屋,一间木屋的门额贴着“宁化明珠村2号”门牌。老温说,两地人习惯上以这三幢木屋为界限标志物,屋前面为闽地,屋后背为赣地。我们讶然,房前屋后竟然有好几头礼地村人家放养的黄牛在随意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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