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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最初的13年是在老家渡过的,童年在我微茫的印记中只留下淡淡的影子,唯有那历经了近个世纪的老屋还时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故乡的老家座落在一座小山丘下,每次出外均要步行一段石阶路,回家的时候,老远便可望见悬在半山的老屋,于是脚步也就更雀跃了。
那是一座客家地区常见的有天井阁楼的民居。这里最新的建筑还是十几年前盖的泥石房。而我那祖居地---庆福楼更有她古老的经历,最起码都是民国初的产物,或许还是清朝的吧。石块铺的地板格外的古朴自然,水门汀铺的屋檐走廊还是我记事后在一次我家翻修房子时打的。
老屋撒满了我欢乐的影子!
还记得背俘山上我踩过的足迹,围墙上爬过的苍苔,小圳边玩水溅湿的小鞋,板栗叔下鸟射的幻想。哦,我那老家的小山,可还记得我在你身上撒野奔跑;那山坳的竹林可还茂盛;下雨时,山涧的洪水可还壮观;来二娘的柚子树可还有赤足偷睨的小孩在虎视耽耽;梧桐花开可还有挽一小篮捡拾落花的小女孩;那间小磨坊可还有“嗒吧·嗒吧”的踩磨声;那风雨摇摆的小猪舍可还健在;那条曾弄脏我裤子的泥沟坳可还有如我一样的小儿在溜排?哦,老家的一草一木,别已有8载,风雨不动安如山?!
我的思绪飘转百里外的小村庄,浮现的那熟系而又依稀模糊的影子,若你有性灵的话,可知你的游子载远方为你魂牵梦绕么?
夏天晚上,搬张木凳在星光月色的禾坪里,听乡民们谈一些逸事趣闻,手摇一把蒲扇或坐在石板上,或躺在木凳上。“公公”似模似样讲起万年不变的古。记不清多少个夜晚就这样睡着了,还是爸妈亚婆抱我进房的呢。多少年了,该忘的已经忘的差不多了,而如今着一切只能在梦里重温了,人也离家百里外了,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历史潮流不断涌进。老家却没有多少变迁,只是邻居多有分家,一个家分成两个三个,人口也不断繁衍,老家越来越不堪重负,加上交通及位置已显得落后了,渐渐的多有人家迁移,我家就是在86年迁出的。新居与老屋一望之遥。但因位置偏僻也少有瞻顾,偶尔回去探望,也倍觉愈加的凋敝与冷落。为数极少的几家人中,也仅留老弱妇孺在家,出门打工的青壮年只在春节回家望望而已,记得上次春节与大姐回老家去,小孩竟把我当作姑爷,啼笑之余感慨时间一去不复返,我已长高了,他们认不出来了。时过境迁,老家没多大变化,只是愈加的杂乱,天井旁的柴炉经过多年的烟熏,楼板已墨黑一片,蜘蛛网张着大口等待那些自投罗网的蚊虫·小孩子脏黑乌糟的小脸小手·村民一脸的麻木皱纹,过早衰老的容颜,粗旷随便的举止。老屋因年久失修而尘泥渗漉,在外面世界日新月异的冲击下,保留原有的古朴。在这个进步的世界面前,更显得落后与遭受淘汰了。
如今,我家已迁往城市了。异哦,我的老家,在历史的潮流面前你该往何处去,在你百年的历程中,我曾在你的庇护下成长了13年。门口那株茂密的“伯公树”如今可还香火缭绕?老家闭塞的交通视听,乡民的愚昧与乡愿在风起云涌的大潮冲击下,可会有喜人的改观?
什么时候,重回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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