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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川、长宁(含当今紫金、五华等多部分地方)这样的纯客县的方言中,也可以看出客家南迁的又一条线路。
《长宁县志》卷八有云:“开建之始祖,自福建而来则为客家音,自江西而来则为水源音。”
经语言学家考证,所谓“水源音”,也是客家话的一种,这一条,是几经争论并被确认了的,这里就不赘述了。
毕竟,江西赣州,一直被视为“客家摇篮”,也就是客家民系孕育并诞生的地方,这也凸显了赣南在客家民系中的重要地位。而在赣南,客家人则有“老客”、“新客”之分。老客,是南下后一直生活在赣南的族群;而新客,则是南下继续迁徙到粤东梅县、兴宁的族群,他们在明中叶至清代,一枝分五叶,其中一部分人又返流回到了赣南,“新客”一词就是这么来的。他们操的,自是相对成熟的梅县、兴宁客家话。
没有走闽西线至粤东的老客,却有不少人走贡水、桃江水一线,到了龙川、河源、惠州一带,他们的语言,也就不曾有经过闽西一线发生的变化,而他们又是沿东江上游支流而下,所以说的话也就顾名思义,被称之为“水源音”,而后到的绕道福建来的,则被视为“客家音”。二者同大于异,只是有些发音不一样。水源音又被叫做“蛇话”,这与其它地方把客家话叫做“蛇话”是一致的。《长宁县志》也称水源音与客家话只“大同小异耳”。这种大同小异,正类似于赣南的“老客”与“新客”。
方言固然是一大证明,这一条,著名语言学家罗常培也是讲过的,“一方面固然可以拿语言的系统去推迹民族迁徙的途径,一方面也可以拿民族迁徙历史去联络语言的关系”。②
这就是说,贡水、桃江、定南水至东江的迁徙线路,亦可印证“水源音”为老客语音。
水源音,其方言是从水的源头而来的,那么东江的源头在江西,寻乌水、定南水等,如前所述,这里是中原进入岭南的东线,是粤赣之间一条很重要的交通要道。因此,历史上的中原人、江西人(含赣南人)也就是沿东江及其支流进入龙川,早期是秦汉,中期为三国两晋南北朝,后来则为唐宋,所以它比明代才进入的客家音要早很多。从江西过来的方言,又被称为“蛇音”。光绪《惠州府志》(河源市是从惠州划出后立市的)称和平县(龙川近邻)“谓父为亚公,风气与赣州近,语稍类赣”。所以,水源音因为比客家话到得早,才被视为本地话。
这里有两条值得研究:
一是水源音与赣州“老客”客家音的关系。语言学家如今已公认水源音是客家话的一种,当然是从发音上予以研究得出的结论,那么,水源音与“老客”的基本一致,当是很好的证明。
二是水源音作为惠州的本地话,如何解释与广府方言的关系。所谓“惠河片”是否仅仅作为客家话与广府话过渡、混合、交叉地带?众所周知,广府方言形成于汉代,这与秦汉之际赵佗治龙川时间大致相近。广府方言自广信沿西江东行进入珠三角地区?熏 而水源音则是沿东江西行进入珠三角边缘,因此,其源头都应是先秦的雅言,所以必有相当多的共同之处。因此,两种方言,应是相对独立的,不存在水源音作为广府方言与客家方言交叉混合而形成的“过渡性方言”。确认这一点,龙川作为客家古邑的地位就无可动摇了。由于各自进入、形成的路线不同,也就形成不同的方言,即便是客家方言内部也一样,所以,水源音作为客家方言的一种,当是较早形成的,且形成的路线也不一样。我们在考察中发现,说水源音的客家人,比讲梅县话的客家人占有比较优势的地理环境,即河源到惠州,大都与东江的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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