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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越土著曾是强盛的水上民族,驰骋于江河湖海之间。《山海经•海内南经》记载:“闽在海中,西北多山……”“处溪谷之间,篁竹之中,习于水斗,便于用舟”。势力范围主要在福建全境以及粤东赣南赣东北浙南,据说势力还曾抵达东南亚,甚至传言到过美洲澳洲(中美专家研究证实:“南岛语族”的祖先源于中国福建,远古尚未发明船的时代,借助风向,向外漂流,在一个又一个岛屿上生活、繁衍)。闽越也应该是百越最强的一支,北边的瓯越臣服于闽越,南边的南越败于闽越而求助汉武帝。闽汉两族经过长期奋战,最终闽越落败,闽越王城的军民被千里流放到江淮之间,散居各地的闽越土著再也无力建立强大的军事集团抵抗汉朝了,成为“遁逃山谷间”的“山越”。两汉时期,汉人先后在闽江流域以及沿海建立了几个军事据点,主要的城池为今建瓯、温州、福州、泉州、潮州一带,这些戍边将士守卫的城池起初只驻有少量随军亲属,后来纷纷扶老携幼,人丁兴旺起来,逐渐就军民杂处了。但闽粤之地在汉人心目中一直是化外的瘴疠之乡。
两晋时期,中原战乱,陆陆续续有一些汉人辗转各地,最终进入福建(主流为习染吴越文化的山东青、徐移民,这也是闽语白读层存在很多连现代吴语都失落的吴楚特征,白读音系比中古的广韵更古老的原因),但这几座城池中容不下这越来越多的流民,于是大多人口只得住到城外,汉人与闽越土著的军事冲突又开始了。殖民战争是残酷的,对于非我族类的土著,传说男的被赶杀,女的被掳来为汉人传宗接代(母子言语相承,虽然主流为汉语,但语音词汇句式必然带有很多闽越特征)。一些闽越土著匿居深山野林,后来形成畲族、苗族、瑶族等少数民族,另一些遁逃江海之间,成了闽江上、下游、福建沿海,广东沿海的 “疍民”(或“疍户”“贱民”“曲蹄”“交趾”)和大部分台湾、东南亚土著的祖先。经过不断的开疆拓土,城外大片土地都为汉人拓殖,闽北更是形成几大重镇,沿海的温州福州泉州、潮州也大大扩展了管辖范围。(带有前述特征的始祖闽语形成了,但文读尚未出现)。
唐初,汉人继续采取武力将闽越土著驱逐到远海岛屿和深山野林,从而牢牢控制江西、闽北的大部分地方以及沿海数块平原,并因为解决了“泉、潮间蛮獠啸乱”,设置了漳州,使得温州到潮州沿海一线都连成片了。此时只有闽西南、粤东北未被征服,仍是闽越族势力范围,但已不成气候,失势败落了。虽然广大的闽粤赣一带仍是其活动范围,但由于泉潮之间早已被汉人攻占,赣南也早已成为汉地,所以只有其间的凤凰山区才是最安稳的化外之地,逐渐形成了共同的文化认同,畲族先民形成了。
唐末,王潮、王审之等人进一步开疆拓土,并趁中原政权动荡之机,建立闽国,从而更加尽心的经营福建,使散居境内的闽越都逐渐接受汉文化了,因为民族融合,始祖闽语在原始闽越语底层基础上引入小部分的闽越新词汇。只有闽西南、粤东北因为汉人少未完全汉化,其余都归化为汉人。但更大的移民潮又开始了,五代十国期间,中原动荡,汉人大批进入福建。其中进入闽北和沿海(主流是走江浙海路的河南山西移民)的“入乡随俗”成了闽人(这些移民都学了闽地白话,但也带来自成系统的“中原正音”,限于官宦阶层,但大约在北宋成为闽地“文读音”
);进入闽西南、粤东北的畲民区的(主流为走湘赣陆路的河南山西移民),客家先民人数多,又有较高的文化素质和文化优势,很快成了当地的主导民系。而畲族先民是一直隐匿山林,幸存至今的闽越遗族,此时已经乐意接受汉文化了,畲语从带闽语特征的汉越混合语逐渐向客家先民带来的中原话靠拢。也就是说,客家先民带来的中原汉语深刻改变了畲语,导致畲语相当接近于客家话,几乎等于放弃了本族语言。因为不同以往的生活条件,客家先民的语言虽然搀杂一些闽越土著语成分,但必然不会太多。经过长期共处,这些客家先民人与散居在闽西南的畲族先民和平相处,在闽西南逐渐形成自成一系,迥异于闽语的客家话,客畲语言交接形成的客家话显然又搀杂了不少闽越成分。估计在两宋时期的闽粤赣之间(除了粤东凤凰山区),在闽西南与客家先民混居的大多数畲族先民最后放弃了本族语言文化,融合到汉人中,形成独立民系,也就是后世因粤西土客之争而得名的客家人。而迁移到闽东等地的畲族依靠深受客家方言影响,已属汉语的畲语抵抗迁居地的汉语同化而保留了民族特征。也就是说,迁出闽粤赣边区,远离客话中心,畲族得以保持民族独立,现代畲族的形成并不很早。类似的例子如:台湾的潮州移民被同化,梅州移民却能成为独立民系;漳州移民到潮汕被同化,在闽语外的惠州则能得以独立发展为海陆丰方言。
两宋时期,福建文风蔚盛,福建秀才与荔枝、龙眼、橄榄一起,竟至成了闽地特产而蜚声远近。文教如此发达,闽语区由原先白话、官话双语的转台变成文白夹杂,使得文读音真正进入了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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