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快乐

古调独弹

人生有很多种快乐。乘长风破万里浪，是事业的快乐。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是奋斗的快乐。夜深人静，半倚床前，一卷在握，思鹜八极，灵感飞扬，妙语泉涌，是读书和写作的快乐。楚河汉界，车驰马鸣，攻城掠地，机深谋远，攻则迅雷烈风，所向披靡，守则壁垒森严，金城万丈；又或是黑白枰上，龙腾虎跃，凤飞鹤斜，阴阳百变，包天裹地，或宏远，或灵逸，或典雅，或沉潜，美不胜收，这是棋道的快乐。刚柔并济，静若处子，矫若游龙，酣畅淋漓，这是打球和运动的快乐。评时论世，言语相契，起居游冶，情投意合，才高志洁，惺惺相惜，这是朋友的快乐。花前月下，情人在侧，心心相印，心满意足，谓此生何求，这是爱情的快乐。海阔天空，澹然自足，智慧常照，光明朗朗，喜乐自生，音妙妙，乐陶陶，这是修道的快乐。
    有一种快乐，我在三十三岁的现在才体会到。那就是生命的快乐。
    当得知小生命的降临的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不自禁的充满了喜悦，笑容满脸满怀的绽放。摸着妻子日渐鼓起的肚子，缠着妻子问这问那，心里荡漾的，还是快乐。是的，小生命还没有出来，可是我们三个人的已经开始了交流。在宝宝出生的日子里，更多的是焦虑、等待和妻子的痛苦，可是当小生命出现在人世间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担忧和痛苦都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快乐，无可言喻的快乐，充塞胸臆，无法盛放，迫不及待与亲人与老师与朋友分享的快乐。
    接下来的那些日子，是思念与渴望的交织。从电话里听到宝宝宏亮的哭声，如甘露沁人肺腑般美妙。等到40天的时候，我才看到宝宝的满月照。宝宝在我心里不但有了声音，还有了形象。我所有的担心都化为乌有，多可爱的宝宝啊，造物主真的是奇妙无比的艺术大师。将我们的优点如此巧妙地揉合在一起。可我还是不满足， 我多想抱一下他。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举手投足。妻子很细心，把关于宝宝的情况包括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发短信告诉我。“宝今天挺乖的，他长胖了，脸盘长大了，象个大孩，他脸下面象我，眼睛象你，脑袋很圆，没有经过压，头发黑长（5月20日）”“宝今天撒尿老高，弄的满脸和头发（5月21日）”“我今天很生气，被你儿子气的哭，我早晨给他换介子时，他哭得差一点上不气来，气性太大，这样可不好，等我哄好他时，他竟然笑了（6月2日）”“他现在学会把整个身体都翻过来，只是脑袋翻不了，学会了脑袋来回转，他很高兴。有两天他从草口袋滚到炕上，我睁眼一看，人没有了，原来在下面（7月29日）”“宝睡了，我越来越爱他。今天下午侧面睡了两个多小时，象个大孩。（7月30日）”“宝会笑出声来（8月2日）”“我现在对传统文化有了深入的理解，我很想他会从小深入（8月9日）”“宝刚喝了牛奶睡了，今天比较乖，他不怎么吃手，但学会咬嘴唇。（8月14日）”“宝现在会自己翻身，今天就自己翻了三次，他翻过之后特别高兴，觉得自己完了（一件大事），有成就感。正给你发短信，他又成功了。（8月21日）”。
    在七月中旬回家的那一段时间，我终于真真切切地抱到了宝宝，他比满月照胖得多了，在现实中的宝宝，比想象更可爱。手舞足蹈的举动，咿咿呀呀的歌唱，让你心醉神痴，甚至吃奶、尿尿都让你感到无穷的乐趣……
    在家里待了十天，我不得不离开。重新又走进思念和渴望。以前喜欢孩子，只是觉得可爱。现在喜欢孩子，只是因为有了儿子，做了父亲，对孩子有了异样的感情。公司门口有一个小夫妻开的小店，他们的孩子比宝大两个月，长得没宝大，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抱她。也许是寄托，可是真的很喜欢逗她。我搞不清楚。
    昨天，我收到了八张宝宝的百天照，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地地道道一个北方胖小子，不但长得大，而且全身都胖乎乎的，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眼睛又黑又亮，或躺或爬或坐，神态各异，每一张都是那么逗人喜爱。有一张下巴搁在手上的照片，若有所思，真的很好玩。公司的那些女孩子们说看了这些照片，想马上结婚。我呢，看了就想立即回家。当然是无限的开心和满足。把照片给同事们看，也给小店的夫妻俩看。还把照片扫描，发给同学、朋友。人生有很多的酸甜苦辣。当天劳累了一天之后，看到宝宝的照片，真的觉得一切都无所谓，所有的疲惫都得到了抚平。类似的话，我以前在湖北时听同时结婚的好友说过，现在我也切身体会到了。

   人生是苦的。但又是快乐的。当你体验到了生命的快乐的那一刻，就知道了生命的更深含意。
                                                  2003-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