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可群：黄遵宪对海外客家文学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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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遵宪对海外客家文学的贡献


http://www.mzrb.com.cn/news/0504/22/050422106.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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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4-22            梅州日报

  
                                    罗可群


       黄遵宪是客家人的骄傲。在海外生活的十余年时间里，在繁忙的外交事务中，他把在海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均用诗一一记录下来，从而有了大量的“海外诗”。这些“海外诗”包括《人境庐诗草》中卷三17题48首，卷四5题29首，卷五3题3首，卷六20题69首，卷七8题50首，共有53题199首，另外还有《日本杂事诗》200首。
       黄遵宪的“海外诗”数量多，题材非常广泛。异国他乡的民情风物、历史文化，一一入诗。黄诗的新名词、新境界，大大扩宽了中国古典诗歌的内容，在中国诗歌史上具有不可动摇的历史地位。从海外客家文学的角度来看，更是前所未有的瑰宝，它真切地表现了一位客家文人在海外的生活体验和由此而产生的种种情怀。例如：出使日本期间，在箱根遇暴雨，黄遵宪即联想起国内山西、河南的大旱，其盼“真倾天河水，远向并豫注。侧身起西望，梦堕云深处。”（《游箱根》）爱国思乡，情不能已。
       日本友人归隐，黄遵宪在和诗中写道：“他时子倘思吾侬，鸡鸣西望罗浮峰”（《送秋月古香归隐日向故封》），广东的罗浮山，是客家名山。黄遵宪希望日后亦能回罗浮归隐。
       这些“从肺腑中流出来”的诗篇，可说是字字句句都是黄遵宪的真情写照，从中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旅居海外的客籍人士的心绪。最为宝贵的，是直接反映海外客家人生活的《番客篇》。他用叙事长诗的形式，通过形象、生动的描写，极为真实地介绍了“番客”的生活。
       他们或打鱼，或开矿，或务农，或从商……经历了许多艰难，才过上了较好的日子。如垦荒：“初来锥也无，此地甫草创。海旁占一席，露处辟榛莽，蜃气嘘楼台，渐次铲叠嶂。黄金准土价，今竟成闾巷。有如千户侯，列地称霸王”；经商：“千里封蚱羹，绝域通枸酱。积著与均输，洞悉万物状，锦绣离云爵，妙能揣时尚。长袖善新舞，胡卢弃旧样，千帆复万箱，百货来交广，遂与西域贾，逐利争衰旺。即今论家资，问富过中上”。对华侨的生活习俗，也生动形象地描绘：他们像国内的客家人那样，“披衣襟在胸，剃发辫垂索，是皆满州装，何曾变服着？”其他习俗也一如国内：“初生设汤饼，及死备棺木郭，祀神烛四照，宴宾洒三酌，凡百丧祭礼，高曾传矩　。”讲风水，用卦占，学相法，卜命运，都是源于中国大陆，“礼俗概从同，口述仅大略”。黄遵宪特地用重笔描绘华侨的婚礼。海外的客家人继承了中国的传统婚俗，也在男家选择吉日良辰，举行迎亲礼。“前导青罗   ”“到门爆竹声”“两三戴花媪，捧出新嫁娘”“腰悬同心镜，衬以紫荷囊”“上下笼统衫，强分名衣裳，平生不着袜，今段破天荒。”“丹书悬红纸，麒麟与凤凰。一双龙纹烛，华焰光煌煌。第一拜天地，第二礼尊嫜，后复交互拜，于飞燕颉颃。其他学裣衽，事事容仪庄。拍手齐欢呼，相送入洞房。”这里描写的婚俗与嘉应州客家地区（今梅州市）可说是毫无二致。《番客篇》还以沉痛的心情述说了华侨关心大陆同胞的疾苦：“今年燕晋饥，捐输颇踊跃”，回乡却遭到迫害：“岂不念家山，无奈乡人薄。一闻番客归，探囊直启钥。西邻方责言，东市又相斫，亲戚恣欺凌，鬼神助咀嚼。曾有荷兰客，携归百囊橐，眈眈虎视者，伸手不能攫，诬以通番罪，公然论首恶。”既得不到乡人的理解与关怀，反而被清朝政府以“通番”罪处置，海外赤子之心受到严重伤害。他还通过“蒜发叟”的诉说，指出了道光咸丰以来，华侨得不到政府保护的悲惨命运。像这样一首长达4百余行的叙事诗，不仅在客家文学史上，就是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不多见的。它的价值不仅在于结构的精妙、语言的精当、诗境的深广，更重要的是诗人把我们带进了一个新天地，海外客家人的世界——20世纪前海外客家人的世界。一个世纪过去了，祖国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就海外客家的习俗而言，我们今天读《番客篇》，仍感亲切。
      
                     ----纪念黄遵宪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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