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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侯,感觉外面的世界好大好大,然而,似乎那是属于说官话的湖广人。说起“土广东”,几乎等同于“乡巴老”的意思。有的走出去的村人,回到家乡时,几乎满口官话。看到别人那种脱胎换骨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羡慕。
是的,成都那时的客家人民对自己的归属是茫然的;来自哪里,去向何方,不知道。据说,有操官话的成都青年,在去龙泉的客车上,听到客家农民的对话,还以为是越南农民。类似于这样的尴尬,相信在很多客家迁移区的人们到多少遇到过。
客家被定义为唐宋衣冠旧族,可以这样认为,如果当年的汉民族如果没有处于弱势,北方的,契丹、女真、蒙古没有处于强势,那么现在的首都可能还在西安,开封,或者南京。也可以这样说,客家话会是国语。可是,历史不需要如果,汉民族在改变中生存。
四川的眉州有位大文豪,苏轼,做过宋王朝的大官,留下的作品很多,影响久远。在他的作品里,几乎可以看到客家先辈的语言风格特性。唐宋的诗词反映的当时语言风格,几乎由客家语言完全体现。换句话说,现在的客家人,应该是最纯正的汉民族血统。
说客家话的汉族人,如今却几乎差点成了中华民族一个来历不明的民族。让人哭笑不得。宋以后的王朝,直到新中国,都把北京做了首都,八百年都过去了,以北京话为基础的北方语系成了汉民族的通用语言,官方语言,有谁知道客家曾经是汉民族的主体?而且,客家对客家语言的传承,几乎没有多少文字的功绩,靠着代代的言传身教,口头传递客家语的风流和灵性。
我的祖辈,我的乡人,至今还用客家语言作为生活语言。我自己常年在外,和处于祖国各地的亲人联系,还是习惯于用客家语交流。很自然,不用刻意,因为客家语言才可以永久结牢我们的情感。
这些年,梅州的友人常常来到成都客家古镇做客,渐渐模糊的记忆今又渐渐清晰:原来,清朝皇帝的一道诏令,我的客家先辈就从广东的梅州,长乐拖儿带女长途拔涉来到成都。我以前不知道阿爸为何在春节的时候祭奠祖先,遥拜故土,现在明白那是不忘根之所在。三百年过去,乡音尤在,广东的亲人已经陌生。
当梅州的友人在客家恳谈会上和成都客家人交流时,几乎没有语言障碍,乡音浓浓。
在中国百年历史中,客家是中华民族中最具斗争精神,出叛徒汉奸最少的群体。我有理由相信,在客家人的骨子里,已经烙下最深刻的记号:我们客家是黄帝的纯正子民,正宗后裔。失去祖国,将无法面对祖宗。客家从来不是外来户,是华夏族的脊梁。
我去云南西部的时候,听人说起客家的英雄戴安澜。以前我难以理解这位客家的将军何以如此义无返顾地领兵出征缅甸,那是一种何其深重的使命感呀。
还有谢晋元,别的部队都撤走了,他带领部队战斗到最后。客家的忠肝义胆精神是深入骨髓的
今天的成都客家人已经不再寂寞,在世界各地,还生活着几千万客家的苗裔。成都客家英杰辈出。客家的儿郎奋斗在祖国各地。
说起客家语,我顺便说说客家对少数民族的影响。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不可能在语言方面有深入研究,只举个例子。我的爱人是大理白族,白族是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民族,在各少数民族中,是一个吸收汉文化相当多的民族,通用汉字,有六成语言词汇是汉语。我发觉很多地方,白族语言和普通话差异大,却和客家话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希望有兴趣的朋友能做这方面的研究。大理地区在唐时是中央王朝的册封国,南诏;在宋时,是中央王朝的臣属国,大理。这对客家语言是唐宋官方语言是一种佐证。那时,汉民族处于鼎盛时期,周边民族都以学习汉文化为荣,朝鲜,日本也是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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