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艺术游：广东惠阳风情

快乐伊人

广东惠阳市近些年名声远播，缘于不少大的经济发展机遇一次次光顾这儿。先是20世纪八十年代末，美国熊猫汽车公司嚷嚷要在这儿建座汽车城。虽然汽车至今未出一辆，却嚷出了个“熊猫效应”，2000多家中外企业来此落地生根。昔日躬耕之地，突然间荟萃现代物质文明。目前，在这方土地上，世界最大的电话、电池生产基地，亚洲最大的电路板、电脑生产基地，举世瞩目的大亚湾核电站和投资43．5亿美元的中海壳牌石化项目等有的正在建设，有的已经开花结果。

    具备了相当物质文明基础的惠阳人，内心里充满着除却“文化沙漠”旧帽子的渴望。这方面的一个表像是，这里的机关、学校或是宾馆、饭店，随处可见墙悬装裱考究的字画。而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惠风和畅”四字。取自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这一诗句，恰巧成为惠阳今况的真实写照。

    我是随着一个“中国作家看惠阳”采风团，于7月中旬踏上这片热土的。乘船游览大亚湾这天，不巧狂风骤雨突至。斜雨扫进船舱，我们许多人都落得一身精湿。船外雾雨蒙蒙，近处品相很不错的小岛与沙滩，还能依稀可辨，远处核电站的雄姿与即将开工的世界第四大石化城的新址，就只能在主人的指点解说中去想象了。记得10年前，我曾坐小舟夜游附近的惠州西湖，正值风清月明，又有大鱼跳落船舱，与苏东坡千年前在此品出的“冰轮横海阔，香雾入栈寒”的滋味居然如此契合。这次风中游海，我的心境当然大不相同。

    “改革开放以前，惠阳是个穷地方，一个集镇上要是杀了一头猪，3天也卖不完，那时逃港的人特别多，就是乘船从这片海面跑出去的。”一直陪同我们采访的“老惠阳”王国旺先生，是个性情中人，他爽朗的说话声，盖过了风雨的呻吟。

    诚然，虽然大亚湾涛声依旧，可岸上已是物换星移了。惠阳既古老又年轻。据惠阳县志记载，惠阳建县已有1628年，早年全县范围很大，今天的惠州、深圳、东莞、博罗等市县均归其版图。1990年，惠阳县城由惠州市区迁到淡水镇，1994年又撤县设市。短短十来年间，淡水即由只有几家铁匠铺等手工业作坊的小镇，变成了高楼大厦林立的新城。全市一跃而入“中国综合实力百强县（市）”行列，今年上半年，即实现工业总产值102亿元，完成国内生产总值52．4亿元。

    一曲曲碧绿的河水，缠绕在片片丘陵之间。若是除去了那些千篇一律的民房，惠阳还算得上是一个风景优美之处。不过，在一片片、一栋栋现代建筑群中，你可以感受到，惠阳人正在把对于现代物质文明的追求与对美的精神追求完好地融合在一起。

    联想科技园是这里的一张“王牌”，去年这家企业向世界各地供应了147万台各式电脑和450万块主板，产量分别进入世界十强与前五位。科技园沿淡水河逶迤而建，一期工程设在河的南边，即将开工的二期工程，将筑在河北面。其间除了碧波荡漾的河水，还有一大片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练习场，供员工休闲消遣之用。我们在惠阳看到的不少企业、学校与政府部门，都是这么依山傍水，随形就势，尤如花园。让人觉出，惠阳正在经历着一次极大的跨越———从小打小闹的自然经济跨入人与自然和谐的现代文明。

    “美的事物是永恒的喜悦。”我们在惠阳参观，不由得常常落入诗人济慈描述的这种心境之中。只因为惠阳人做事做产品，特别用心，追求一种极致的美。联想电脑外形的“酷”是人们熟知了的。在叶挺将军的故乡秋长镇一带，我们见到，这儿的藤器家具，以外观气派素雅风靡西方世界；这儿的电话机，以小巧玲珑备受海内外人士喜爱；这儿的灯具，件件古朴雅致，形如工艺品。还有一家“棕榈岛高尔夫球场”，论规模数当今国内之最。有小河环绕，有酒店别墅群相伴，尽显东南亚风情。一眼望去，是看不尽的绿，舒坦得很，难怪吸引来了那么多国内外游客。据说，惠阳还在建设“沙田新世界旅游度假村”、“矮陂黄沙洞温泉度假村”、“金果湾乡村俱乐部”等旅游设施。一听这些名字，似乎就感受到了它们的吸引力。

    惠阳的水果也特别出名。因今年天气偏暖，荔枝提前落市，得待来年才能品味这儿“糯米糍”、“桂味”的特殊美味了。不过，我们还是赶上了龙眼成熟。主人把我们带到镇隆镇的一片龙眼地，漫坡的墨绿中，点缀着一簇簇的灰黄，那都是成熟的果实。逐树品尝过去，感觉株与株之间，甚至每株的不同枝杈之间，结出的果实味道都有差异。质优的味如甘澧，嚼若肥肉，两颊生香。我们对于这种热带佳果的鉴赏水平，不觉一下子提升了许多。身旁的果农告诉我们，这是精心挑选品种和嫁接的结果。

    在惠阳改造自然与社会的变革中，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得如此充分。可惠阳人依然喜欢饮水思源。在许多企业单位，我们看到主人们都把邓小平的画像恭恭敬敬挂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们明白，千百年一直穷困的惠阳，是托了党的富民政策的福，乘了改革开放的东风，才变得如此美好，而且明天更会越来越好。

    乘车离开惠阳，大街小道旁新植的相思树，还在清风中摇曳。它们是一些台商投资惠阳后从家乡移植于此的。我们也不由得把思念留在了惠阳，并期待着再有日子光顾这片热土。

    《人民日报海外版》 (2002年08月23日第六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