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美馐尝田螺
故乡美馐尝田螺作者:刘俊合
中秋时节回到故乡揭西县良田乡,一天黄昏,堂弟提议到溪滩去摸田螺,引起我极大兴趣,因此欣然跟着前往。
踩着起伏的鹅卵石,脚低下传来石块清脆的撞击声,嘎吱嘎吱的,如同天籁之音。溪水并不深,清澈的一眼可以看到底部,偶尔可以看到几条小鱼在嬉戏,给平静的溪水增添丝许的生气。在这黄昏时刻,清澈的溪畔,几个人在俯身拾田螺,这样充满田园气息的场面,让远离城市喧嚣的人们如同回归古朴的大自然,难得碰上一次。
俗话说:“秋风起,田螺肥,”入秋之后,肉质嫩滑甘美的田螺就成了故乡人们最喜欢的美食。吃田螺是故乡一种风俗,据清朝《揭阳县志》记载:“八月望日,尝芋食螺。”听老人家说,以前过节,当晚一家人聚在一起,拿着田螺,对月一举,再送到嘴边一啜,就是“对月啜螺肉,越啜眼越明”。据说吃田螺有“明眼”的作用,祖国医学用田螺防病治病历史悠久。明代唐寅给祝枝山的患病小孩开过一剂处方:“尖尖宝塔五六层,和尚出门慢步行。一把圆扇半遮面,听见人来就关门”,这张奇妙处方就是田螺。明代龚延贤《药性歌括四百味》说:“田螺性寒,利大小便,消食除热,醒酒立见。”李时珍《本草纲目》也说:“利湿热,治黄疸”。据现代医学研究,田螺可治疗细菌性痢疾、中耳炎、脱肛、妇女子宫下垂、狐臭等,实是一味治疗多种疾病的良药。
田螺滋生于何时,目前尚无水生物研究资料确证,想必上古之时已有。对其烹调的方法,遍查诸如北魏崔浩《食经》、明韩奕《易牙遗意》、高濂《饮馔服食笺》、清曹寅《居常饮馔录》、朱彝尊《食宪鸿秘》、李渔《闲情偶寄》、袁枚《随园食单》等著名的文人食谱,均未见录。民间倒有广泛流传“田螺姑娘”的美丽传说。故乡常见的炒田螺,一是要用急火爆炒,二是特别使用了紫苏叶作佐料。地道的话,田螺的尾部是剪掉的,既去除了黑肠又容易入味。先在锅里爆香豆豉和蒜头,再下田螺和紫苏叶,另加料酒。这样生炒出来的田螺口感爽脆,紫苏能去除泥腥,油汁浓亮,干净醇厚。如果用牙签挖着吃是暴殄天物,直接送进嘴里一吸,连肉带汁照单全收,真是鲜呵!
田螺肉稍硬韧而具鲜香味,加上汤味,虽然肉只有小指顶那么一丁点(大的也有),却韵味不绝,成为助酒的绝妙佳品。田螺的美味滋润着大众百姓,炒、蒸、拌、氽、烩等,五花八门,汇成诸多田螺菜肴,丰富着寻常家庭的一日三餐。吃田螺是非常有情趣的。由于已剪去了尾巴,就螺口猛地一吸,带有浓味汤汁的田螺肉,就连汤带肉吸入口中。吃的人津津有味,一幅全身心投入的样子,十分生动。“嘬、嘬、嘬“的吮螺声,节奏分明,时缓时急,勾人馋虫,引得旁人也会禁不住想尝上几颗。吮田螺多为江南水乡人的专擅,北方人面对有滋有味的“酱爆田螺”常常是束手无策,望螺兴叹,需要借助牙签之类的“外力”,或者整个弄碎螺壳,才能吃到田螺的美味。
田螺虽是价廉之物,但极具乡土风味和情缘。故乡溪河纵横,水系发达,水网密布,四季盛产田螺,为民间春秋季的应时菜,口感特佳,颇具风味。“春韭拌螺肉”,是春令时菜,又嫩又香,与螺肉相拌,色佳味美,犹如春苗中镶嵌着点点幼果,孕育着春的生机,不但好吃,据说还能补血呢。此外,一味炒“带子田螺”,食时满口点点白色幼螺,酥润可口,异趣横生,亦常为食客所称道。
田螺不仅滋味鲜美,也含有丰富的营养,其营养价值就像民间所说的:“立秋田螺赛人参”。吃田螺,就要穿得随便点、休闲点才好,穿得衣冠楚楚的来品田螺就格格不入了,要知道来这“嘬、嘬”吮吸的就是那份随意与自然。细想,田螺的滋味好像不完全在吃,而在于吮吸的过程。熟能生巧,从小在家中练就的本领使我只需用竹筷夹着,用嘴一吸,便大功告成。有时遇上正面受阻,便在尾部反吮一下,再回头重吸一次即可大快朵颐。故乡河边摸来的田螺比外地养在鱼塘里的吃起来可就鲜甜多了。
“中秋佳节近如何,饼饵家家馈赠多;拜罢嫦娥斟月下,芋头啖过又香螺。”在晚风徐徐的夜空下,或一人独坐,或三五酒友相伴,柔柔的月色与浓浓的螺香交织而舞,才端起酒杯,人已醉了。
本文载2009年10月11日<<揭阳日报>>."揭岭风情"副刊 .又被<<汕头特区晚报>>10月19日转载.发表时有删节 .
有道是:
一只田螺三碗汤,子子爷爷有碗扛;P 田螺煲咸菜,可以治疗咽喉炎。也许是可以降火的原因。 食肉不如养肉
拈田螺不如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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