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生祥演唱会后的感想(《广州日报》登载)
春天种树正确又幸福大洋新闻 时间: 2008-04-19 来源: 广州日报 作者: 钟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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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祥和大竹研 曾丹摄
钟鑫雨(优钵罗花)
春天:树木飞向它们的鸟
每年春天,保罗·策兰的两句诗都打动我。他写:“是春天,树木飞向它们的鸟”。2008年的春天,浓缩到了4月13日这一天。那会飞的树木飞到广州,飞到水荫路,在喜窝落了地。喜窝不是鸟窝,是音乐窝,也是酒窝——它是一间有落地大玻璃窗的酒吧,窗外满目绿。
我不为保罗·策兰的鸟去喜窝,我为树而去,为林生祥和罗思容而去。我要去领受他们的绿,看看他们如何光合作用。我还要看看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一棵树,嫩嫩的绿绿的,在细细的雨下面慢慢飞。
不骗你,声音会咬人
林生祥,罗思容,这是两名中年歌者,一男一女,来自台湾。他们的歌声会咬人,且咬得很舒服,(level按:真的,是咬人的心)有人会因此上瘾。一个月之前,对他俩我一无所知。友人郑重推荐给我,说是“台湾客家新民谣”。感谢网络,我不但知道了他们的履历,还听到了歌声。歌者的声音永远撒不了谎,这和恋人的眼睛是同一道理。我被他们的声音轻轻咬了一下,麻酥酥的很舒服。那对我来说不是一种强电,却足以打动我。那是岁月沉淀后安静宽和的一种潜力量。我喜欢他们。于是我去现场。
下午的树引动妙香
下午场是林生祥专场。传媒眼中的林生祥是台湾南部美浓客家农民,念完大学又返乡务农。他热爱音乐,随音乐成长,这和所有的音乐青年类似。有区别的是,他不改农民本色,写身边事唱身边人,以客语唱,并以客家母语歌为匕首为刀剑,战斗并参与社运(反美浓水坝运动),反响剧烈,音乐亦频频获奖。
因缘流变,他组建过的“观子音乐坑乐队”、“交工乐队”都解散了。出现在喜窝现场的新搭档,是来自日本的吉他手大竹研。朴素清瘦的林生祥唱起《种树》,脸上一直挂着笑,那种温暖和润淳朴,让我有冬天壁炉里橙红火光的错觉,但它分明又是碧绿的。一度他弹着木吉他,笑眯眯望着大竹研,深情唱咏,安静的大竹研埋首于吉他之海没有抬头,我却因窥见他俩间那隐秘而连绵不断的信任和化学作用而深深感动。(level按:在场的人都看得见)他们在全身心奉献音乐,供养彼此供养大众,终至如入无人之化境。
“种给离乡的人,种给太宽的路面,种给归不得的心情/种给留乡的人,种给落难的童年,种给出不去的心情/种给虫儿逃命,种给鸟儿歇夜,种给太阳长影子跳舞/种给河流乘凉,种给雨水歇脚,种给南风吹来唱山歌。”(《种树》,钟永丰词,林生祥曲)
但听着听着我被催眠了,身体幻变成土地,每个毛孔都拱出一棵树来。生祥的歌声渐渐变成了另一种声音,我随之哼咏。这时发生了奇妙的事情,我面前的空气里,突然飘来一阵不可思议的异香,比一场美梦更美妙,更不可捉摸。这在我的现场听歌史里还是第一次。
《菊花夜行军》、《风神125》、《工作》(level按:应该是《头路》)……一首首好歌令下午美好得近乎不真实。
夜晚很公开很丝绒
一帮人晚饭聊天忘了时间,回到喜窝几近9时,罗思容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我们竟然在第一排最中间找到位置。并没有人为我们留座,只是被直觉引路穿过人群到达那里。宽宽的木板凳,竟没有人去坐。
“每日清晨明亮的曙光斜斜地透过来,我不知怎么,我的身体找不到世界的出口,我彷徨,找不到自己,啊这是什么世界,这是什么世界啊……”(《每日》,罗思容词曲)
戴着浅紫色头巾的罗思容出场了,她唱《每日》。多么的蓝调,多么的妥帖舒服,紫红丝绒一般滑润,又泛着阵阵东方茶香。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华语歌了。忍不住兴奋。
“我喜欢问一些严重的问题,比如为什么活着,真正的故乡是什么之类……我们需要彼此靠近。”仿佛与密友清谈般说完这段话,她唱起《靠近你》。“我想要靠近你靠近你……”依旧是客语紧偎蓝调的曼妙融合,人类关爱他者的情怀如此贴近,我的眼睛开始有些湿润。罗思容的声音润泽开扬,细腻处千回百转,宽厚容纳坚韧的母性与女性气质令人动容。这便是大地,这便是真女人和母亲,我不禁这样想。
是啊,她曾是一位诗人、画家、老师,还是女儿(其父为诗人罗浪)、妻子、母亲。客家人的苦难命运与刻苦耐劳与黑人何其相似(level按:个人不苟同),这令她的客语歌与黑人蓝调的嫁接,既顺理成章,又妥帖自然。 《菊花夜行军》、《风神125》
聽得很爽.. 看了视频,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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