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实中的崇高--- 我亲感华师大校长管林教授
平实中的崇高---我亲感华师大校长管林教授堂堂的重点大学——华南师范大学的校长啊!大教授、中共高官啊!然而,只要与他——管林老师一接触,便没有大山高耸的压抑感,只 觉得他是和蔼可亲的长辈,可与之推心置腹的朋友。他不太使用感情色彩强烈的语句,不煸情,也绝不故作高深。从他心灵深处涌出的只是小浪花;而这不起眼的小浪花,却涌动着真情、激情、人情。待细细品味咀嚼,人生警示钟便洪然响起,他的形象便顿间高大……
平实中的崇高,这是我的概括。无独有偶,《广东文化名人系列访录》中对管林教授的观点,也与我巧合。
我1963年秋读华师时,并不认识他。但听高年级的学兄说过,他是老老实实做学问的。1968年夏,“群众专政”,“军宣队”、“工宣队”的棍棒“血洗”校园,我们这批“老九”撵往部队农场“脱胎换骨”。我们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然无暇顾及老师们了。 经潮 > 起潮落,历几世几劫。1985年夏,我获《黄金时代》报告文学全国征文二等奖。闻大学缺师资,我斗胆回华师中文系办公室,刚好管林老师在。
那时的他,是副校长了!他亲切地告诉我:“你读书时,我听过你名字。”我说:“我一向对写作与中国现当代文学,情有独钟。1978年我 > 曾报考北京大学现代文学研究生。如可能,很希望在大学教这两门课。”他对我的愿望大为欣喜,同时说出实情:“我们十分欢迎你这样的人才;然而,省高教局现有指示,大学不要到中学去挖人才,中学教育也很重要啊!你如果早点来联系就好了!” 这次,虽未去成华师,但管林老师却给了我暖呼呼的感受。
好多年前,母校校庆。1967届学友聚会事毕,我在校园信步。啊,管林老师!他身边还有位中年人。我上前一招呼,他便紧紧拉着我双手 ,往饭堂去!原来,那位是中国科技大学老师,来拜访他。那位科技大学的老师,思想解放。那时管老师已是华师校长了。席间,他宽厚地、笑微微地听我与那科大老师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并不时插进一点他不温不火的话语。但看得出,他是欣赏我们忧国忧民真情的。
当我问到他这研究中国近代文学的“书呆”又是如何管理小社会般的上万人大学,如何解决“钱”这大问题时,他说,上任时学校一下属单位便欠银行4000多万。1992年上任时,一个巧妙的举措便还掉 2700万元贷款,并于1993年放下债务包袱。1996年10月,华师“211”工程被国家预审通过。“母校高楼林立,工程多啊,回扣也多啊!若是我们下面的校长、官员之属,早发大财!你呢?”我好奇问。“我不管工程,由负责后勤 > 的领导管。工程也一律公开招标,公正、公平,我不过问的。”我们的大校长是如此清廉,如此心清如水。
正如媒体所言,管老师“从学从官,不离从教。”他先后出版了《龚自珍诗文》、《龚自珍研究》等著作,主编了《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广东民间文学研究论文集》,还作《广东历史人物辞典》、《岭南明清文学研究》的统筹及修改工作,取得良好的社会效益。
管林 老师送我一本他写的《一位大学校长的教育言论集》,我百读不厌,受益无穷。它没官腔,没教条,平平实实地凸显其人格与智慧。比如说到 “不要‘盲从’,也不要‘盲不从’。话,来自某方面或某人,不去想就从了,叫‘盲从’;来自某方面或某人,不去想就不从,叫‘盲不从’。”等等,只要细思细想,不是很有意思吗?
前几年,我50万言的人生随笔《往事如姻》出版后,管林老师给了我热情洋溢的来信:“我觉得该书确较如实反映了五十余载中国大陆乡村知识分子的艰难历程。可补正史之不足。”其实,我在该书《华师苦航》一章中,既记录了浓浓的师生情,也“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 正视淋漓的鲜血”。在母校出来的十余万学子中,我率先破门而出,记录了母校“文革”血泪史、荒唐史。不少中共官员并不喜欢我直击“文 革"的章节,说我“偏激”。他却给其学子如此支持,实让我热泪盈眶!而且,他在来信中还详细谈到“文革”前他在党内即受“批判”,然 后“下放”改造的旧事,真让人不胜吁嘘也!
去年,我去拜访他时,他说:”这些年来,不少学生来我家里,要我谈华师历史,我对他们说:可以,但是,我是要发牢骚的。”
想起大 陆易帜后华师校园的七批八斗,尤其是十年浩劫中的频临崩溃边沿,管林老师不但不隐中共“家丑”,反而要耿耿于怀“发牢骚”,这,不是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对高教的未来负责吗?这,不是儒林傲骨与独立人格的体现吗?
前两年,华师校庆要出文集,并委托他推荐稿件。他马上通知我写!我因还在构思,拖了一段时间,他又来催稿!后来,我硬写了篇长文 《华师,永在我心中》。里面虽然大部分篇辐写了师生真情的温馨,但也有一部分内容写到阶级斗争的伤害与人性的歪扭。正因为我写了这点 > “真实”,管老师为我推荐的文章还是被文集主编“弃用”了!我至今思之,仍觉遗憾!(后来,此文在21cn.com、网易、老三届、新浪等大网 站以“精品”发出。)
有一次,我说:“堂堂校史展览,为什么对十年浩劫竟如此轻描淡写呢?连王燕士院长(校长)被迫害而上吊自杀,那么多老师被斗、被 打、被游街、被抄家、被捕,乃致迫死,竟然也不触及,真是岂有此理!”说完,他与我一时无语,沉默良久……
去年,我听人说高校扩招,教师缺,拟聘退休老师。我便去信:“我研究中国现代文学几十年,积累了大量资料,有不少新见解;而且, 我曾在电视大学兼教多年,用的是中大教材。我极想去大学试一下!”想不到,他马上与中文系领导联系,只因不缺该科老师才作罢。
他知道我创作《风雨长河》,便欣然任本书顾问并题写书名。他还寄来近照及癸未年秋写的《七十抒怀》:“匆匆已届古稀年,敬业薪传 > 数十春。桃李满园方是福,清风两袖专为贫。自强自律心常乐,无愧无求意更真。世事浮沉休喜怨,笑迎丽日伴闲云。”这,是他美好人生的真实写照;也是我效法的楷模。“管林老师,我这个在梅州穷乡僻壤的学子,谨祝您健康、长寿!您听到了我的祝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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