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侨生:忘不了呵,那山水青清的童年
卢侨生 http://publishblog.blogchina.com/blog/tb.b?diaryID=5170464童年的小溪流淌在记忆里,那潺潺细流给了童年无限的乐趣。记忆里的小溪永远明澈,清晰可见黑色的小卵石,赤脚走在浅浅的溪水中,顽皮地激荡起水花,任其溅湿裤管,飘落在身上。最怀念,亦难忘,是那些和伙伴们一起放牛撒野、摸鱼摘果子的日子。
伴着阳光明媚,或者雨雾如诗;童年的一切自然得无需理由,只要伙伴们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而唯一的“工作”就是放牛。每家养一头牛,或者几家轮养,有水牛,有黄牛。最可亲当然是自家的大水牛,和水有一些关系吧,虽然长着青黑的皮肤、弯弯的尖角那么朴实,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却清澈得可以映出人影来。伙伴们都一大早牵了牛,凑齐了往事先商量好的地点进发,那些地方通常是山涧、小溪边、森林里……而必不可少,当然是要有好玩或好吃的东西。家在东南丘陵,从来不缺青山绿水,路途中也就少不了跋山涉水,乐趣就像是郊游一场。
小溪边,我们把牛放在水草丰富的地方,也不系绳子任它们放心地吃草;或者有几头爱打架的牛,就把绳子放得长长而不让它们碰上头。牛儿自顾吃草,等到腰背的凹陷丰满起来就表示它们吃饱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们的了。那青葱的水草里蕴藏着生机,是小鱼儿游弋其中,我们就常常带了家里的畚箕,装鱼的玻璃瓶,逮几条小鱼回家养着,盼望有一天长成大鱼……年纪大一点的跳进溪里,把畚箕扎进水草根部,用力抖动把鱼儿赶出来,提起畚箕就有小鱼小虾小昆虫。惊险的时候会沥出水蛇,一旦碰上了就丢了畚箕赶紧跑,一起被吓得不轻。不过,捉住的通常是不起眼的小鱼,我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丁斑鱼,因为它就像永远不会长大一样,在玻璃瓶里养上好几天都是一丁点,结果往往是肚皮翻白死了,奶奶说是被饿死的,亏我还捣碎了米饭养它。鱼儿没养大,倒是田螺和河蚌的清香让我至今回味无穷。在小溪汇流的小河里,有遍布河床的卵石,石头下面就吸附着拇指大小的田螺,很容易采到就装满了啤酒瓶。而河边一段断流后的河床留下的浅浅淤泥,那就是河蚌栖居的地方,一个泥窟窿里通常就有一个,那是我最先发现采河蚌的秘籍,这成了我的法宝,我采到的河蚌总是最多,而别人乱挖一通却收获不多。回家以后,烧一锅田螺或河蚌,汤很香甜,加点姜就更新鲜了。然而,这样的美味竟成了绝唱,长大以后再也无缘品尝了。
然后是摘果子。小溪边、山路旁、半山坡,生长着伙伴们解馋的果子,常吃的是甜美的蛇莓和悬钩子(野草莓,入药即是覆盆子),一边采一边往嘴里送,那美味自然是现在人工种植的草莓根本无法比拟的。还有那经霜成熟的金樱子,虽然只有一层薄薄的果皮可以嚼出甜味,果皮上还密生着细剌,依然成了我们口中食物;生长于山坡草丛及灌丛里的地菍,酸甜可口,采食之后嘴唇往往被染成了红色。而到了杜鹃啼血(甚至杜鹃花也逃不过我们贪吃的嘴)的七八月份,满山遍野都是樱桃大小的浆果,那是桃金娘(也叫稔子、嗲年、水刀莲)成熟了,紫黑色的果子长满了低低的稔子树,一碰就掉下来,稍稍一碰果皮便破了,紫红的果汁就溢出来,甜蜜的果肉加上独特的香味,真是无法拒绝的美味(有几次因为吃得太多而便秘>_<)。另外,还有荒野的果树生长的桑椹、杨梅、茅栗、番石榴、油甘子、西番莲……都可以满足我们的嘴瘾。不过茅栗有剌,而且长在高高的树上,拿一竹杆采撷不小心被砸到的话会被扎得生疼;而西番莲的藤常常绕着高大的杨梅树往上生长,多亏了我们天生是爬树的能手,才能采到诱人的果实,成熟的西番莲有鸡蛋大小,紫红色的果皮下就是甜美可口的果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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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桃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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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悬钩子~
当然,童年采撷的植物并不都是吃的,在那小溪和山涧的洼地里,生长着一种至今不知名的药草,采来煮水喝可以消暑清热。伙伴们常常沿着小溪向上追溯,一路伴着清泉流水的玲珑作响,旁边低矮的树木让我们弯腰,直到溪边没有岩石可以凭借前进,到那恐怕飞鸟也罕至的溪流尽头,往往是药草长得最好的地方。这就像探索大自然的宝藏,新奇而乐趣无穷。
那清澈的溪水是我们嬉戏的天然游泳池。我们经常在夏日的傍晚跑去洗澡, 而年纪大的早已学会了游泳。在溪水里泡洗干净,我们就躲到溪边的大石头后面换裤子,然后光着身子跑回家,这是被家里打屁股的吸取的教训。然而,我并没有利用溪水最后的清澈学会游泳,因为那时的我太小,不敢涉足太深的水域,而长大以后,不要说青山难以依旧,溪水早已不再清澈……我至今还是旱鸭子一只。
时间改变着家乡的地理和人文,日子一月一年地逝去,年轮一圈又一圈地丰满,童年的伙伴们上学了长大了,一起放牛撒野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那些纯真的日子永远留存心底、珍藏在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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