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旧家园
我的家在蕉城环南路北,东临番薯巷,也即是环南一巷。很小的时候,环南路由南门口到猪仔墟一百多米长、八九米宽的路都是泥筑的,中间一米多宽处是石结成龟背形,到猪仔墟是高大茂密的竹头、老树、菜地,一大片稻田由西而东,自北向南绿到石窟河大堤,那时一走过猪仔墟就觉得走进一个苍茫的天地,而现在这个天地都变成高楼大厦,现代文明对自然的吞噬是非常可怕的,人们喜欢用短暂的、局部的利益满足和麻醉自己,而把烦恼留给后来者。
我的家是沿着环南路由东至西一栋八九间老屋中靠番薯巷的三间,中间是厅房。上世纪五十年代我父母在此开家,也就是我母亲姓古的娘家留下的房产,这里还很少人,当时在厅房面对环南路开了一个小门,路比房子高一米多。房子后搭了个片舍,做厨房包括吃饭聊天。厨房后是一个大菜园大约有一亩多吧,这个菜园就是我们小时候活动的天地。
菜园实际上是倒塌的老屋,断壁残垣掩映在瓜藤豆秧中苟延着风雨沧桑的喘息,我父亲种的两条拉拔树也风姿绰约在菜园里占了一席之地。每当拔子花开,满树雪白的花缀在碧绿的叶片上,仰头望去,斑斑驳驳的缝隙中漏下的金色阳光洒在白花绿叶上摇摇曳曳,看着看着便变幻出更多五颜六色的光影,看见花慢慢的谢去,小小的花托变大了,由青变白了,伸出手去摘那喷射出香味儿的尖笃大拔子,这时才知道站着做梦哩,还要几个月哩。
那时我们最喜欢种的就是桑树,从别的地方看见桑树,眼睛一亮,偷也要折几枝回来,听大人说桑树条插得生,就把它种在墙角或园篱边。大人淋菜后马上去看,手攀开那些掩藏的豆苗丝南瓜藤,呵!桑树条安然无恙静静的立在那里,过几天,又把泥扒开,看有没有长出须根,就这样折腾着,它没有被大人拔掉,倒被自己弄枯了。
蜗牛,我们另有一个名叫“随罗哥”,从老墙壁缝里找“随罗哥”斗是我们小时的重要游戏。有一次我和一个比我大的伙伴撅着屁股伏在他家的蒜子地上,把蒜叶卷熟了用嘴巴吹,象吹软管吹得正起劲,他的阿公不声不响地在我们后面举起牛鞭子猛抽下来,我们吓得跳起来仓皇逃命。
菜园子里,增加了很多小伙伴,环南路也热闹起来了!水泥路代替了坑坑洼洼的泥浆路,菜园子里的最后一点绿色都被枯燥的砖瓦埋葬了,旧的家园,只能是遥远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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