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主持阿丘是梅州人
采访手记:突然冒出个阿丘,半夜说开了新闻每天半夜,23:40,打开电视,是中央台新闻频道的《社会记录》节目,一个挑着眉毛、瞪着眼、双手指指点点的人正在说新闻,竟然把新闻说得像故事似的,起承转合,有来道去。这位与众不同的节目主持人就是阿丘,真名叫邱孟煌。
初见这一节目的人,还以为是香港凤凰卫视的某个栏目。但仔细一听,说的又都是内地的事,再看台标,是中央电视台,人们就奇怪了:一向严谨的中央电视台,怎么选用了这么一个举止像是说书的、带着地方口音的人来当节目主持人?再说,为什么要叫阿丘?哪来的这么一个阿丘?主持严肃的新闻节目,为何要叫一个土得掉渣的名字“阿丘”?
然而,等看过几期节目之后,不少人竟被这个奇妙的阿丘给迷住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所说的新闻故事,还因他那独特的形象和引人入胜的叙述方式:八字眉、小圆眼、厚嘴唇、诙谐、调侃,但又一本正经。
1月31日,记者专赴京采访邱孟煌,请听他是如何让你“不看不睡的”———
记者:中央电视台选人十分挑剔,你是怎样成为《社会记录》的主持人的?
阿丘:这事儿,起初我也没想到。我不是北京人,北京新闻圈子里没我这个人。我家在广西南宁,祖籍广东梅州,是南宁市艺术剧院一级编剧。
近两年我在北京混,不是“北漂”,而是有个节目《南北笑星火辣辣》,是北京电视台与湖南经济电视台合搞的一个大型综艺喜剧栏目,演员是全国各地的笑星。我是2001年作为广西的笑星,进京参演其中的一期节目。人家看我表演还行,又听说是搞编剧的,就想留我在北京给他们帮忙。于是我就留下了,当编剧,当编导,后来又当策划,有时笑星缺人了,我就补缺儿演个龙套什么的,一干就是两年多。
去年春天,我想回家了,一是两年多编了那么多的小品,肚子里的东西都给掏尽了;二是我始终想编一部大戏,正好也来“非典”了,回家吧,打好了行李。唉,就在这时,命运却发生改变了。
去年4月,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决定上《社会记录》,播出时间在午夜23:40。按照电视的说法,这是段垃圾时间,很少有人在这个时间还在看电视。新闻评论部认为这个时间应当开发,培养出部分观众午夜收视的习惯。至于内容定位,领导们把它区别于正儿八经的播报新闻,不抢新闻的第一落点,抢也抢不上,一天的新闻早让《新闻联播》和《晚间新闻》等抢没了,所以就找新闻的第二、第三落点,告诉观众为什么会发生这个新闻,新闻发生之后又有什么后续的内容?它有别于主流新闻节目,只要求把新闻通俗化,轻松化。
这样的一档节目,找一个什么样的主持人呢?
一天,在新闻评论部实习的女学生陈晔,在电视机前用遥控器按来按去,按到广西电视台专栏节目《百姓专利》,发现其主持人有点怪,他在节目里走来走去的,指手画脚地说个不停,说的无非是老百姓生活中想出的一些小发明、小创造,到了他的嘴巴里说得就挺有趣,诙谐、幽默、抓人。她就把这个人推荐给李伦。李伦看了说:“可以啊,找他。”电话打到广西电视台,台里的人告诉他们:“此人名叫邱孟煌,就在北京呢。”
《百姓专利》是我在广西电视台主持过的第3个专栏节目。两年多来,我一直是飞来飞去的,干着这边的《南北笑星火辣辣》,兼主持着那边的《百姓专利》。
那天在北京,我正要去买票了,准备打道回府,电话响了,李伦打来的:“邱孟煌吗?我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有这么一档节目,想让你来试试节目主持人,你有兴趣吗?”唉,这可是中央电视台噢,让我当节目主持人哪?开玩笑!我心里一点准备也没有。好在离他们那儿不远,10分钟的路。李伦说:“咱们见一面吧?我们看了你的节目,想让你来试试,竞争一下嘛,有信心吗?”我说何为信心啊,我这个人永远是贪图新鲜,贪图挑战,可以去试试。
4月27日,我去新闻评论部试镜,地点在北京中华世纪坛的“肚子”里。到那儿一看,有那么几个人已经开始试上了。我一问,哎哟,都是东方台的、或是哪个大台的、有了多少年主持经验的节目主持人,人家正统广电学院毕业的,开口字正腔圆,镜头前非常镇定。我跟李伦说,有这样的人在,还找我来干什么呀?但既然来了,也就试试吧。20分钟,没敢太发挥,我已是满头大汗了。
下了镜头,我说不行不行,很尴尬呀,没信心,就算是玩一把啦。李伦说:“唉,不错呀,你觉得不行,我们觉得还行啊。”我觉得人家是在安慰我,就说我要回家了,“非典”闹得凶,也是该走了。李伦说:“别走,也许是你,有希望,等我们的通知吧,好吗。”那就等等吧,当时我总想那怎么能轮到我啊?
不料过了两天,电话打来了,说:“就是你了,你过来一趟,我们在办公室里开个会。”我心里“噔”地一下,心想这是什么?就定了?就这么容易?不得一层层地审吗?我赶紧去新闻评论部,见面后李伦就说了一句话:“咱就一起干了。”
记者:《社会记录》是个夹缝里钻出来的新栏目,你也承认自己是个外行,这个新栏目和你这个外行是如何开创局面的?阿丘别具一格的形象和风格,领导层是否认可?观众们是否认可?
阿丘:我一来,新闻评论部的领导就说了,咱们的节目是个崭新的节目,领导给了3个月的试播期,可借鉴的东西没有,全靠摸索着干。3个月后,节目若是立不住,得,咱们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你必须要在3个月内找准自己的定位,而且马上就得上,节目行不行,就看你的表现了。
首先说选材,《社会记录》选材很怪,《新闻频道》拥有许多像《央视论坛》、《新闻调查》和《国际观察》等这样的主流新闻栏目,《社会记录》的定位则是非主流新闻栏目,它所选择的也是一种非主流的选材标准,专选一些社会上类似八卦的趣闻、轶事,发生在老百姓身边很好玩的东西,不求很深刻,不求很震撼,但是一定要很鲜活,很有趣。刚开始我们还没有单独外出采访和外拍的机会,就先拿出一些旧的来,如《百姓故事》、《生活空间》以前拍过的片子,或是一些完整的纪录片,把它们拆开来加进节目主持人,看效果怎样?有的加进主持人后效果不错,有趣了;有的不行,破坏了纪录片的品位。
自去年7月份以后,《社会记录》几乎全是自己外拍的,题材线索来自于报纸、网站,还有许多当事人亲自给我们打来电话,我们一听,有意思,就与他们保持着联系。后来独家的东西也多了,例如衡阳大火,当天策划会上记者赵士龙报一条猛料:衡阳一栋楼因火坍塌,十几个消防官兵被压废墟中!众人沉默了几秒钟,随即炸锅似地鼓噪起来,制片人李伦当即宣布策划会结束,问谁想立即赶晚班飞机赴湘?赵士龙像李向阳那样振臂一呼:“跟我来!”结果在中央电视台是《社会记录》的记者最先赶到了火灾现场。接下来的几天,是我和全体留守同仁第一次改变了原有的生产方式,前方现场消息速递,后方全天待命机房分工协作,我聚精会神地静候在演播室和录音间,俨然一场重大的直播,事后受到台里的表扬。后来重庆井喷事件时我们的记者也是到得非常早;哈尔滨宝马车撞人案我们在中央电视台是第一个播出。到现在,《社会记录》每一期节目,从头到尾,几乎都是我们的编导自己制作的。
至于我个人,开始很拘谨,不知应该是怎样主持、怎么说?一般是编导给个提纲似的东西,我把它个性化,加进一些语气和逻辑,加进我对故事的感受。
制作节目时,如果故事影像素材很丰富,可以采用夹叙夹议的方法,那是最好的。可惜许多故事或因人家不接受采访,或因时过境迁,无法再还原到原先状态,拍不到什么东西了,那你主持人必须有这个能力和胆量,靠你的嘴巴,通过几件小道具,哪怕是几张老照片、网上的评论等,把这个故事说出来,就要看你把说的功夫、语言的功夫怎么和素材去结合的能力了。
去年4月,《社会记录》一露面,反应很快就有了,有人说:“唉,怎么像说书一样说新闻?”有人说:“你看他连普通话还没练好唉,有些字都咬不清。”有人甚至批评说:“中央台是国家级新闻媒体,新闻主持不应太随意。”但台里领导没说什么,等于是默认了我这个人。说实话,我确实是有口音的问题,我是南方人,怎么也改变不掉南方人的口气和语境。中央电视台传统的播音标准是用北方普通话。如今电视台用我,主观上讲是中国电视新闻意识的一种改变;客观上讲是中央电视台在把姿态放低。
为什么呢?中国以长江为界,几乎占全国一半人口的南方人绝大多数普通话说不标准,有些人甚至都听不懂普通话。这些人认为普通话、特别是由电视上的人说出来的普通话都是“官话”,和他们总是有点隔膜。我是从这些人里边出来的,我的口音,他们一听,会说:“唉,这个人说话像是我们这边的。”以我的语境和语感告诉他们一些事情,他们觉得很亲切,而北方人又会觉得很新鲜。
开始北方人是有点难以接受我的声音和语言,想这小子字不正腔不圆的,怎么把中央电视台新闻播报的规则给改了?但时间一久,由于我说的新闻故事性强,加上言之有物,他们觉得还不错,就忽略了我语言上的弱势。
语言是什么?是工具,用来干活儿的。如果我用不太漂亮的工具,干出一个漂亮的活儿来,跟那个用很漂亮的工具,干出不太漂亮的活儿来相比,不也是很好吗?我庆幸自己能用一个不太好的工具,干出了一个还能称职的活儿,所以我心里还踏实。
噢,还有,有人还说我像是街头卖假药的,镜头前手舞足蹈,指指点点,很肆意,很张扬,不正统,不严肃。我承认,录制节目时说到气愤,或是激动处我是动作大了点,但我想要我做主持人啊,我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是非观点和感觉,不然还叫什么主持人呢?干脆来个播音的好了。但这些言论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就去请示领导:怎么办?要不要改?领导说:“我们要的就是这个,希望你不要去重复、模仿别人。你要记住,只要让我看你有社会责任感,有良知和责任心就行了。外表上的一些东西,有人反感,但也有人喜欢,无所谓。”
记者:主持的形式和“阿丘”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阿丘:《社会记录》从一开始就采用框式的主持画面,即只让你主持人坐在那里说,不要你转来转去,要把观众的注意力尽可能地集中在你的嘴巴上。
播出到将近三个月的时候,节目才算有了自己的观众群。我作为这档节目的一个“符号”,也基本受到人们的认可。但这个“符号”叫什么?叫邱孟煌,太绕嘴,也不好记,一天主任梁建增突然对我说:“干脆你叫‘阿丘’好了。”我说好啊,“阿丘”就“阿丘”,以前我还叫过“阿Q”呢。上中学时老师让我课堂上朗读《阿Q正传》我念得特带劲儿,英文作业本上本人的名字又是一个大大的“Q”做字头,同学们就一哄而起喊“阿Q”,喊了十几年,喊得我很开心。这个“阿丘”也可以,叫起来顺口,好记,观众会觉得你不是一个什么大人物,而是他们身边的某一个人,所以就叫了下来。
记者:过去大家都不太了解你,能说说你个人的一些情况吗?还有你日后的一些打算?
阿丘:《社会记录》主持人这个岗位至今只有我一人撑着,所以我得做下去,连病他两天的权利都没有。有人问你还想干你的编剧吗?我想积累够了我是想写部戏的,但这要求有深厚的人生体验。而如今我整天都在体验———一个个鲜活的社会故事和人生百态,都活灵活现地摆在你面前,不用你再去费力找了,这对一个编剧来说,是一件多么快意的事,又是一笔多大的财富!
说来有趣,小时候曾想干新闻,是因喜欢体育,但因为身材不够魁梧,干不了体育,就想当采访体育的新闻记者,整天泡在体育里,连大学报考时我只填报了一个地方———中山大学新闻系,可惜没考上。不想17年后,我却突然掉到这新闻的行当里了,而且还是在中央电视台,是节目主持人。真是节外生枝了,我那编剧的功夫,我还是正高职称呢,暂时是用不上了,不仅如此,我还得尽快完成从文艺到新闻的转型。
我的工作关系现仍在南宁艺术剧院,家也在南宁。我妻子在南宁的一家银行里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别看我在这儿天天说案子,法律方面的知识人家比我强多了。结婚十年,有个女儿,今年才5岁。想着把家搬过来,但是目前还不行,妻子的工作怎么办?再说还得买房啊!牺牲一点吧,就先这么分着吧。妻子对我的工作一向很支持,孩子也是她一手带大的。
当年大学毕业后,我学的是师范政治,应该到中学当政治课老师,没想到去了工厂当了政工干部。由于从小就喜欢演小品、编小品,结果那小品不仅让我跳出工厂进了艺术剧院成了编剧,还让我得到我的这个妻子,当年我们就是在排演小品节目的过程中认识的。按说她比我强,小时候她曾在《405谋杀案》等电影中演过一些小角色,在上海的少年宫里也是个小话剧演员,其父母都曾是上海戏剧学院的高才生。我进了中央电视台,她和我父母一样,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种工作吗,干什么都一样。
我想,政工师也好,老师也好,编剧也罢,就算现在做的主持人,都只是一趟活儿,一门手艺,不应有贵贱优劣之别,不应有一步登天的膨胀,哪天,别人不喜欢你了,你也江郎才尽言之无物了,还有家,还有你编织人生的理想,在山野乡村,找个僻静地儿把你一生的感悟写成戏,做一个精神世界里永远逍遥的骑士!还是那句话:说自己的话,让别人走去吧!
阿丘(1968~ )男,广西南宁人。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社会记录》节目主持人。
1989年毕业于广西师范学院政治系。毕业后进南宁棉纺印染总厂任政工干部。
1992年进南宁艺术剧院任编剧。
2001年获编剧正高职称。
2003年4月21日,到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任《社会记录》节目主持人。 http://www.zxjxw.net/Article/ShowArticle.asp?ArticleID=304
不久(7月15)曾来梅州市梅江区城北玉西村祭祖.还抽空到了梅州电视台交流 还是梅江区的呀!:victory::victory::victory: 听说 当年的 侯玉婷 是梅县人?
能否证实? 好象不是啊,我在上个月的电视里看到介绍他的时候,说他是汕头人! 原帖由 fang 于 2006-9-6 10:40 发表
好象不是啊,我在上个月的电视里看到介绍他的时候,说他是汕头人!
《走出围龙》已经说了他是梅州人! 阿丘是汕头出生计梅县人!说汕头也没什么错!
每年梅州都向汕头,广州,深圳...输出大量人才,捱兜需要能像阿丘爸爸这样让孩子们记住客家根的老人!
大学有一同学,非常有汕头人特性,讲话,打架...他偶尔向捱透露:他爸爸是梅县人,清华大学毕业,在汕头任高职...同宿舍十同学,4客家(2丰顺客,1广州客,1紫金),捱兜没敢把他列入自家人.
反而有一个正宗潮汕人,同捱本家,人特好...
[ 本帖最后由 linqifeng 于 2006-9-7 07:28 编辑 ] 几十代人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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