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梧桐 发表于 2003-4-19 12:28:37

【原创】花开花落


一个月前,家里墨兰开得正欢,爸爸剪下几枝给我,养在花瓶里。
高高的花茎上,星星点点,缀满了花朵,就像一群偏偏起舞的仙女,在唱着、跳着;又像是一群美丽的蝴蝶,在轻快地舞着;又好像是无数只张开的手,似有所期盼……
这束轻盈、精致的墨兰花,静静地站在我的梳妆台上,陪我晨起梳妆,陪我睡前沉思,陪我听着收音机入眠。
每天下班,回到幽兰居,总有阵阵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放下包,换上拖鞋,换上柔软宽松的衣服,闭上眼睛,闻着花香,舒服极了,惬意极了,一天的疲惫便消失得不见踪迹。
不知道哪一天,发现镜子前面有几朵小花。抬起头,看见花茎上已经泪渍斑斑!轻轻地拾起谢下的花朵,发现它正噙着泪,在幽幽地望着花瓶里的花茎。隐约听到花儿在说:“只道真情易写,哪知怨句难工。水流云散各西东。”
我看着它们流泪,听着它们恸哭,我能做的,只是帮助它们快刀斩乱麻,让它们早一点分开,早一点忘却,早一点解脱,早一点得到重生。
送走了尚在抽泣的花朵儿,回到镜子前面,仿佛听到花茎在轻喃:“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再次抬起头,看见留在花茎上的其他花儿,已被刚才的离别深深感动,珠泪轻垂。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也将经历刚刚这一幕,更是悲从心中起。唱的,不唱了,舞的,不舞了,憔悴的脸上,除了泪水,便只剩下哀愁,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欢笑了。
我申出手,想把它们在还没有完全凋落之前从瓶中取出,让彼此留下美好的回忆。可是,就在我的手要触到它们的时候,我听到花和花茎同时在喊:“不要!”
我的手,停在花的前面,继而收回手,凝望着它们。花儿说:“不要,他需要喝水,不要让他离开水。”花茎说:“不要,不要让我离开水,我喝多点水,就可以给花多一点力量,多一点支持。你以为你现在把我取出来,我和花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你错了,如果你把我取出来,没有水,我也坚持不下去了,还怎么保护花呢?那样,我们会分开得更快。我知道花总有一天会离我而去,但是,我还是要多陪陪她,即使最终留下我自己独自品味孤独,我也不后悔!所以,请你不要把我从这瓶中拿出来。”
听了它们的话,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祝愿它们在有限的相聚日子里,天天快乐,彼此珍惜。然后,为它们换一瓶清爽洁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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