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白方言
博白方言博白县方言有地老话和新民话两种。地老话属粤方言桂南系次方言,本地人叫"地老话"。它与民族共同语有着较大的差别。新民话属客家方言,是桂南连片地区较大方言之一,本地人叫"新民话"。
根据历史资料记载,博白地在古代曾是百越人杂居地区,曾住过壮族祖先西瓯骆越人。公元前214年,秦始皇统一岭南,派遣50万大军到岭南"镇守边疆",开中原汉人南移的先河。汉武帝时又从巴蜀征调万计兵丁,连同江浙沿海兵勇南征移居岭南。同时,一些得罪于朝廷的文人学士,被贬滴到岭南任职。南宋北方元兵压境,为避战乱,大批汉人相继经江西、福建辗转入粤、入桂,与土著民族杂居,辛勤开发,创基立业。在汉人大迁徙洪流中,博白地由于有优越地理环境,特别是南流江这条南北水路通途,南移入博的汉人越来越多。他们沿南流江而下,与当地土著杂居。如汉朝伏波将军马援率大军经博白,开凿南流江马门滩。晋荆州刺史石崇为交趾采访使,往返南流江。唐初,大将军李靖挥师驻足城东"卫公山"(即雷公岭)。咸通六年(856年)高骈将军率军从水路南流江下合浦。北宋大将军狄青率兵南征,驻军博白将军岭。官兵南征,大批汉人进白州,促进了博白的开发。同时,一批文武官员被贬白州,如唐大将军周以保,将领崔玄伟,莱州刺史崔远,宋宰相蔡京之子蔡绦,安抚司参议刘子羽被滴白州。加上无数商贾在南流江穿梭来往,南来北去,对博白的文化教育和语言风俗带来了深刻的影响,既促进博白的开发,又推动了语言的融会、变化与发展。
从地老话来看,汉人进入博白后,一方面由于山川阻隔,与中原汉语越来越疏远,逐步脱离北方汉语发展的轨道,保留了大量古汉语的成分。另一方面南移入博白的汉人,或聚群而居,或分散杂处,跟当地土著言语不通,风俗不同,但日久天长,互相往来,引起语言的互相影响,互相渗透,最后通过互相吸收,经过民族融会,既继承和发展了古汉语,又吸收了一些非汉语的因素,从而形成了本邑方言,即粤方言中的桂南系次方言--地老话。正如博白籍的中国语言学会理事、广西大学教授秦似说的:"谈到乡音,我们乡里讲的是一种土白话,跟玉林、北流、容县、陆川的土白话差不多,属于粤方言的分支。这种土白话保存了《广韵》(现存最古老的一部完整的韵书)的声调系统,至今仍有十个调数。"因此,博白籍的中国语言学会名誉会长、北京大学教授、世界著名语言学家王力,他于1927年在法国巴黎大学攻读实验语音学时,以博白地老话为研究对象,在 1931年用法文写了 10万字的毕业论文《博白方音实验录》,颇受导师推崇,从而获得巴黎大学文学博士学位,一举成名。博白方音也名扬天下。现在,地老话分布地域,主要在博白县城和北部的城厢、径口、浪平、双凤、绿珠;西部的水鸣、永安、大利、顿谷、那林、江宁;中部的亚山、旺茂和三滩部分地区等十多个乡镇。方圆六七十里,人口约五十六万,占全县总人口的五分之二左右。
从新民话来看,它形成的历史要比地老话晚些。大量历史事实说明,客家先民原也是中原汉族人民,迫于战乱,自东晋始向南迁,大规模迁徙有五次。第一次在东晋永嘉之乱至隋唐,多自河南迁进江西。第二次是在唐末宋初,黄巢起义的战乱又使河南、安徽以及进入江西的移民继续南迁闽西及赣南。第三次是宋室濒亡之时,南移汉人到达粤东、北一带。第四次是在清康熙中叶至干隆嘉庆之际。客家人因人口倍增,部分分别进四川、过台湾、入湖南和广西。第五次则在干隆嘉庆以后,又有部分客家人西迁到粤西、海南一带。现在博白的新民话,是在客家汉人南迁中后期形成的。因此,与地老话相对而言,有所谓"先入为主,后来为客"之说。从大量历史事实和博白族谱记载可知,博白新民话大部分来自福建和广东。正如语言学家王力所说:"我认为,新民话应该就是客家话,多自福建汀州来,或者是从广东嘉应州来。"所谓嘉应州,即今广东的梅县地区。如讲新民话中的李姓、王姓、刘姓等多来自订州。博白新民活的分布地域,主要在南部的龙潭、大坝、双旺、松旺、东平、菱角、沙河、合江,东部的凤山、新田、大垌、沙陂、那卜、英桥、三江、文地、宁潭;北部的黄凌、三育、三滩部分地区等20多个乡镇。人口约有八十五万,占全县总人口的五分之三左右。
由于地理上的关系,地老话与新民话接触频繁,不免相互产生影响,在语音、词汇、语法方面互相吸收。如共同保留了一套人声韵的P、t、k和阳声韵的m、n、η等。地老话和新民话把人胖都叫"肥","下雨"都叫"落水"。"岩"(刚刚)则是新民话从地老话中吸收过来的。由于人口迁徙,两种方言相互交错,形成了一些方言点。如地老话区的大利镇上庄村蓝屋屯,共200多人,大约在 180多年前从陆川乌石镇搬迁而来。现尽管周围和本屯妇女都讲地老话,但男人仍讲新民话。不过受地老话影响,语音稍稍变化。如"肥"新民活念重唇音"P'"声母,而受地老话影响已念为" f";把新民话"牛"的"η"声母念成地老话的"n"。在新民话地区也往往出现地老话方言点。如东平镇火甲、莲塘村,沙河镇的长远村个别屯的群众,在外讲新民活,在屯内却讲地老话。这些方言点的群众会讲两种方言,但语音、词汇已深受影响,与标准方言已有明显差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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